那小卒尴尬地道:“都去抢东西去了。”
赵韪怒道:“抢东西就不要命了吗,城门怎可无人把守!再者谁叫他们让去抢东西的?我们可是仁义之师,如何能够侵扰百姓。”
那小卒闻言一脸不屑,悄声嘀咕道:“你也没让我们不能抢啊!我被派来报信没东西可分,本就一肚子火了,你还来数落我,我的委屈向谁说去啊。”
那人声音虽小,可还是被赵韪听到了。赵韪怒不可遏地道:“嘀咕什么呢,还不给我头前带路。”
那小卒一脸郁闷地道:“是!”说完便屁颠屁颠地头前领路了,赵韪不疑有他,率军继进。大军进了瓮城,行不数十步,忽地城头之上绑子乱响,城楼两侧闪出五千弓弩手来,二话不说,乱箭齐发。一时之间,箭如飞蝗,密密匝匝,由四面八方疾飞而至。
领路的那个小卒早有准备,一猛子的向边上窜出了七八丈远,早有人埋伏在那,将其接应上城去了。赵韪军一心只想着抢钱,哪曾料到会有埋伏,猝不及防,冲在最前头的那些抢钱三郎纷纷啊啊乱叫,中箭倒地,霎时之间,瓮城之内便已尸集如山了。
赵韪身在中军,其时尚未进城,听得前方怪叫呻吟之声此起彼伏,吓得面如土色,大声叫道:“中计,快撤!”说完也不顾着其他将士,拔马掉头便走。
这时还未进城的将士总算明白过来,这次不是来抢钱的,而是来填坑的。纷纷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进城,这才捡了一条小命。至于刚才他们还在抱怨队伍走的太慢,害得自己进不了城。由于只是在心中抱怨,只有天知、地知、自己一人知,没有第三人再知晓了,便可以不去管它矣。
城外将士眼见进入城中的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不禁吐了吐舌头,吓得全身发抖好似筛糠,发了一声喊,掉转身形,拔腿狂奔,四下乱窜。和刚才一样,众人疾驰狂奔,犹似足不点地一般。只不过刚才来时是为了抢钱,现在是为了逃命,心情难免大大不同矣。
赵韪军本就无心恋战,再加上赵韪起了模范带头作用,便逃到更加的起劲了。赵韪暗夜跑路,好似惊弓之鸟,一路之上难免风声鹤唳。一气奔出了十来里,不见有追兵追来,惊魂稍定,计点军士,仅有万余人,余皆不知去向。
便在这时,四下喊声大震,暗夜来出一支兵马出来,为首一员大将却也认得,乃是刘璋手下将领吴班。吴班奉令领五千军埋伏在此,只待赵韪军一来便冲杀而出。赵韪军其时已是惊弓之鸟,哪还有心抵抗,听得喊杀之声便四下乱窜,跑得个无踪无影。
赵韪见不是头,急忙领军败军望南而走,一路之上,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好不狼狈。行出十数里,四下里喊声又起,却是蜀中大将吴懿领军上来冲杀了一阵。赵韪仍是不敢稍停,撇了吴懿继续南奔,又奔出十数里,已是老脸煞白,口中白沫乱吐,全身乱颤,再也走不动了。
他手搭凉棚,四下一瞧,发现此地离大寨甚近,便放下心来,复又计点军士,发现仅有五六千人,个个面如土色,疲不能兴,已不能再战了。便在此时前方火把乱晃,人影憧憧,似又有一彪人马冲杀而来。
赵韪见状头皮发麻,吓得险些从马上摔将下来,颤声道:“怎么这里也有埋伏军马啊,今番我要死在此地矣!”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概叹身不逢时,闭目待死之际,忽闻前方一人喝道:“前方是何路兵马?来者可是赵将军?”
赵韪闻言一怔,一脸难以置信,愣了半晌,方颤声道:“李……李……异!”
来人大喜奔上,道:“正是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