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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天,他的通缉令就贴得满城都是。地方官不得不重视,被他炸死的人里面有2个正牌英国人,据说有个死鬼还是驻华公使七歪八拐的亲戚,这可是泼天大案了,清廷是给英国人拍胸脯保证,一定要抓到他易大毛来凌迟处死,给尊贵的英国老爷一个交代。

也幸亏易大毛机警,逃脱追捕后,回家带上财物细软,直接找了户船家送自己过了嘉陵江,要不到了第二天他连城都出不了。不过,现在除了通往北面合川县的道路,其他方向的道路都被封锁了。至于合川县,那就在华蓥山下呀,那可是兀匪的地盘,连官府都不敢去惹的大怪兽。

这下子易大毛算是走投无路了,他心想:卧槽泥马拉戈壁,这个狗日的大清国真踏马的不是玩意儿,老子不就是炸死了几个抢矿的洋鬼子吗?这是给你们出气呢!亏老子以前还“扶清灭洋”呢,爷都躲到重庆了还不放过,还要凌迟了老子去跪舔洋鬼子!这真是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啊!好,你们既然容不下爷,爷就投兀匪去!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把辫子一绞,又剃了个大光头(他听说兀匪都是光头),就跑到华蓥山投靠“兀匪”去了。他之前在重庆上班的时候,对这股“兀匪”也有些了解。知道这是一股“颇有古风”的土匪,据说他们喊出“耕者有其田”的口号,专门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比戏文里的“梁山好汉”还强得多,“梁山好汉”可没给屁民们分田地呢。

易大毛没想到的是,在“兀匪”的地盘里,居然比官府的戒备还严,刚刚才进入合川县境内,就遇到一个兀匪的路卡,当时就被拦住查询。易大毛也没隐瞒,这么大案子也隐瞒不了,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带队的排长就让两个战士去县城里面的公关部报道。

好笑的是,现在合川县除了县城还在朝廷手里,城外早就是兀匪撒欢的地方了。好在兀匪们和官府有默契,“只要你们不来惹老子,老子也不来攻城”,所以道路还是畅通的,但官府已经不敢管了,连收过路费的路卡都变成了兀匪的巡查哨。当地官府与共同社是以一种很神奇的状态和平共处着,双方都假装对方不存在,各干各的。

哎,事实上就连合川县城也只是名义上还属于朝廷,打不打下来都没什么区别了。城里的治安、防务等职能,全都被共同社接管了。城门口执勤的那队士兵,就是共同社的,他们甚至连掩饰都懒得做,直接穿着共同社的军服执勤,配合着城头上插着的大清龙旗,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兀匪甚至还在县城开了个办事处,非常嚣张的就开在县衙对面,还大模大样的挂了一块牌子“共同社合川县办事处”。按照他们的解释,这里就是以后和大清公仆们沟通信息的地方,大伙以后要多多交流,多多走动,免得造成什么误会。大清公仆们心里再不舒服,被人把枪口往脑门上一顶,大炮往家门口一架,也就马上配合了。

由于共同社非常注重发展生产力,拿下地盘后,不但分配了田地,把农民们以合作社的形式组织起来,进行集约化农业生产,还开办了多家工厂、养殖场。生产的精盐、板鸭、咸蛋、丝绸、腌肉、铁制农具工具等等产品,比起以前价格更便宜,质量更优良,在附近很快打出名气,让不少商家闻风而来。使得合川地面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繁荣。

原本官老爷们觉得自己快完了,衙役们连城都不敢出,税金怎么收得上来?再说衙役中的好多老面孔都不见了,却多了好些不知哪来的“生面孔”,这些人公仆们指挥不动啊。城内收的税,土匪们是不要的,不过他们警告了老爷们,交易税不能超过5。

最神奇的是,兀匪的人在城里卖东西,也按章纳税了。哎,你说城外的农税,咳咳,咱能不说城外吗?但是只靠城里哪点儿税金够个屁啊,收不上来税,即使兀匪不来攻城,这一任做完这官也算到头了。

但是让官吏们眼镜碎了一地的是,正式恢复集市交易后才三个月,收上来的商业税就相当于过去半年的总税收了。官老爷们松了口气,只要收得上税金,我就算完成任务,管你在城外怎么闹腾。至于商税农税的区别,反正俺大清早就不收实物税了,哪怕是种粮食的士绅们也要把收上来的粮食换成银子交税。农税没了,本官用商税抵不就行了,上官只问数量又不会管这银子是哪收来的。

易大毛在合川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神奇的景象,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奢遮的“土匪”。卧槽泥马啊,你见过在县衙对面办公的土匪么?你见过在城里维持治安的土匪么?你见过在城门口、城墙上站岗放哨的土匪么?

当然,这般奢遮的行为目前也只是在川东地区解放程度最高的几个州府才有,湖北目前还是木有滴!

这等粗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等老子成了兀匪,看哪个狗日的敢来抓老子?易大毛非常兴奋的要求加入。易大毛这时才知道,“兀匪”的正式名称是叫共同社,更准确的说法是“工农革命军”。共同社是这个组织的总称,“工农革命军”是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的名称。

不过,兀匪却并没有像其他山头一样,直接收了他,而是让他和一帮新申请入伍的预备新兵去城外一个庄子学习理论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