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执棋人手中,不听话的棋子和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哪个更需要立刻抛弃?程逾白说:“事赶事吧,没办法。”
“老张怎么样了?”
“除了行动受限,暂时没什么问题,埃尔替他们找了律师帮忙处理这宗官司。”
“那就好,白玉兰公馆那边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程逾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她脸热,愈发自惭形秽。说好要一起推行改革,结果自己的麻烦一头乱。
“我已经交代好小七了。”他出门前已经再三叮嘱过,相关文件批复一定要等他回来。只要他这个首席建设官不签字,投资人说再多都是空话。
他不是棋子。
他才是执棋的人。
“你不用管,回到家好好休息。有时间的话,叫你好朋友尽快兑现方子,我很着急。”
看他还有开盲盒的心情,徐清喜闻乐见,说:“知道啦。”
“他这几天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
“那就再等等。”
“只要不像之前那样就好了。”
原来她与虎谋皮时,也不认为朱荣是虎,事实上就算不是,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因下有些迟疑,“有个事我很好奇,你可以不说。”
“说吧。”
“小七和朱荣?”
“就这?”
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隐私值得她吞吞吐吐,“小七是孤儿,早年被卖到景德镇,逃跑途中遇到朱荣,朱荣救了他一命。那时候他还小,想报恩吧,朱荣看他可怜就把他留在身边,说是徒弟,其实没教过他什么,让他跑腿打杂,奔走办事,纯元瓷协里的年纪大点的会员都知道这些事。”
“那他后来?”
“后来朱荣开始承办摩冠杯比赛,收受高额贿赂,小七劝了他两回不听,担心他再这么下去会出事,就偷偷把钱和礼品退还给对方,结果对方找上门把朱荣打了一顿,为这事还闹到了警局,差点让朱荣名誉扫地,之后小七就被赶出去了。”
算算时间刚好是他们毕业那一年,程逾白进入纯元瓷协,正需要得力干将。小七接连在瓷协门口傻等了一周后,程逾白看不过去把他捡回了家,就此和朱荣的结下了梁子。
“那个傻子,还以为等朱荣消气了就能再回去,没想到等来了他的猜疑。”
小七什么都没跟他说过,但朱荣笃定小七背叛了自己。小七心灰意冷,之后就跟着他了。
“原来你是这样收服的小七。”
“我是什么地头蛇吗?谈不上收服。”程逾白笑,“日久见人心,就算没有我,不是一路人也走不下去。”
养个小动物,日子长了还会有感情。朱荣说让人走就让人走,也就小七重情,还在瓷协等了一周。徐清以前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人虐待和抛弃小动物,见多了才慢慢明白,有些人生来就是凉薄的,他们一辈子只爱自己。
“我记得你师父好像一直不太接受小七?”
“嗯,他总觉得小七没长大,不定心。”
说到这个,小七背着他还偷偷去看过朱荣两回。就上回李可来,小七刚好看完朱荣回家,送李可回酒店的时候被李可看到探访单子,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事后李可打电话提醒他狼崽子养不熟,让他提防着点。
再有一次小七去看朱荣,就和他说了,还答应他最后一次去看朱荣。
程逾白什么也没说。
“你就没有担心过?”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徐清拿白眼斜他:“假话还要听你说什么。”
程逾白被她眼神勾得心痒难耐,拉住她的手里外把弄:“实话是,我不是圣人,留他在身边确实怕养虎为患,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现在朱荣进去了,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