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埃尔接过手机,盯着刻线系列的“卧冰”和“秋山”,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程逾白趁这空隙和委员说话:“宣传部今天想必很忙吧?这么多外国来宾,您一直充当个别人的导游,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
“需要我叫高雯过来,给您安排任务吗?”
委员脸色铁青,刚要发作,朱荣开口道:“你过去忙吧,我这边不用你引荐了,想必埃尔先生也已经对我产生兴趣了。”
正说着,埃尔的面孔似冰雪消融重又流动起来,激动说道:“真的很不错,我太喜欢了!他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他。”
他这话是对着朱荣说的。
朱荣很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沉着,不再看程逾白,向埃尔点点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程逾白仍未放弃:“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现在带你去房间找他?”
“好!”
埃尔兴冲冲跟着程逾白走,连随行翻译都抛在身后。就在这时,朱荣抬起手臂,朝着某个方向挥挥手:“赵亓,这边。”
埃尔脚步一顿,马上看过去。
朱荣声音不大,可他是纯元瓷协的会长,景德镇半壁江山的主理人,身边陪同无一不身份贵重,刚才说话时展馆内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的人就不少,眼下都移目看向赵亓。
赵亓穿一件墨绿色冲锋衣,头戴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光从身形来看,像是个不太得志的年轻人。
这样一个人,本不应该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故而赵亓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媒体记者的眼光。当即有两名记者围了过来,一番打量后,半信半疑地问道:“您就是赵亓?六年前获得良器最佳新秀作品奖的那个赵亓?”
赵亓没应声,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抖,强打精神挪步到朱荣身旁。
埃尔看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赵亓变化太大了,怎么会瘦成这样?十八岁的男孩子成为男人,再如何消瘦,体格都会增长,只赵亓看着,甚至还不如六年前。埃尔嗫嚅道:“赵亓,是你吗?”
赵亓缓慢抬头,冲他挤出一丝笑。
“你怎么……”埃尔上下打量后,面露费解之色。
他不得已转向程逾白。这个场合里,如果赵亓不开口的话,他唯一能问的只有程逾白。在埃尔看来,当年纵使程逾白输给了赵亓,同一个地方一起走出国门参赛的年轻人,彼此之间也一定有同乡之情的。
程逾白肯定不能让他失望。
他拍拍赵亓的肩,显出一种特别的亲厚来,对埃尔说:“他刚从山里回来不久,可能状态还没调整好。”
“是吗?”埃尔将信将疑,只相比疑惑不解,关心更胜一筹,“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也有房间,不如我们……”
他这话刚好称了程逾白的意,程逾白立刻从旁游说,不想赵亓却摇摇头,主动为埃尔介绍朱荣,声称这些年来一直很得会长的照顾。
埃尔因此多看了朱荣两眼。
他当然听说过朱荣的大名,只他不喜欢朱荣的东西,以往国际赛事亦或交流会,偶有照面的机会,他也从没把朱荣放在心上。
埃尔就是这样一个有个性的国际评委,交朋友很凭个人喜好。只赵亓开口了,他不得不和朱荣寒暄两句。
说到这些年,朱荣也给赵亓包装了一番,只左右都是记者,他没有再提刻线系列。此时有胆大的记者上前问道:“您好,听闻六年前您和程逾白同时入围良器最佳新秀作品奖,出于埃尔评委的偏爱,您以微弱之差赢了程逾白,关于这件事,您是怎么看的?”
记者有这个本事从埃尔的出现里挑出蛛丝马迹,加以求证。程逾白不想在这个关头,让埃尔亦或赵亓接受采访,厉声道:“你是哪家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