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未知的方向。
徐清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座城市,和五年前相比,它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道路规划依旧差,城市建设依旧落后,行人依旧到处乱窜,一眼看过去全是四只轮子和两只轮子交互冲撞的车流,时不时有小孩的哭声夹杂其中,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路在哪里。
她是工业设计出身。曾经有人说,她和传统陶瓷以及因传统陶瓷而享誉古今的景德镇之间有距离。她一直没能明白,这个距离在哪里。
她很想找到答案,在这五年里,她不止一次追问自己,当初她究竟输在哪里?答案始终未明。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司机被早高峰整得彻底崩溃了,扯着嗓子问:“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下车吧。”
“我要走。”徐清抓住椅背的手指微微泛白,过了好一会儿放轻声音道,“去机场吧。”
夏阳和梁梅在同事积极科普下,总算清楚了新老大的“来历”。
福斯特在《创造性破坏》中说,企业的基础假设是连续性,总想基业常青,所以焦点在于运营和管理;而市场的基础假设是不连续性,重点在于创造和破坏。如果你想成为不死鸟,唯一的方式是攻击自己。
作为一名知名设计师,向死而生是徐清最显著的风格。她曾在论坛公开发言:把每件作品当成设计师生涯最后一件作品,是对设计师这份职业最大的敬畏。同时,只有带着这份敬畏,与市场进行搏击,在赋予创造力的同时打破常规,挣脱禁锢,重塑自己,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设计师。
她在设计师平台上有自己的主页,每一句发言都很有力量,粉丝数量惊人,荣获拥趸数万,其中不乏对她真容感兴趣的男粉。
行业里流传一句话,设计师十个男人九个秃,十个女人里至少八个是师太,剩下两个还是搞艺术的伪设计师,其凶残程度堪比程序猿。可据有关人士透露,“不死鸟”长相秀美,很有江南女孩的气质,曾被某企业高管疯狂追求,全球最牛设计师平台、独角兽的服务器因她当机三小时。
“还斥巨资在外滩cbd买显示屏给她示爱。”
“我猜这个企业高管一定是同行。”
“娶老婆不就得物尽其用吗?”
“你们太庸俗了,比起桃色新闻,这些发言不更值得研究吗?”
“夏阳你会不会成为洛文文第二个无脑老大吹?”
“第一个是谁?”
“江意呀!无脑凡哥吹。”
“你们别打岔,说起不死鸟,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哈哈我们想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某位同行?”
“我可不敢跟那位称同行。人家的生活跟咱们完全不搭边,不过凶残程度倒是有的一拼。”
“吞金兽毕竟威名远播,一瓢饮谁人不知,也不知道我死之前有没有机会进去看一眼。”
“玩古董陶瓷的是真有钱啊。”
“首先你得做到行业内一等一的翘楚。同志们,努力吧!”
此时,还不知道已经被组内小同志膜拜上天的徐清,刚刚赶到机场,已经过了上午十一点。
她打电话给于宛,于宛那头似乎在忙,杂音很多,大声问她:“不是说要去接机吗?怎么这会儿才来?人估计已经走了吧。”
“我查了航班号,飞机确实已经落地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没能第一时间来机场有很多原因,现实是想做的事和能做的事之间差距,就像她和景德镇之间存在无形的距离,即便她不认同,也无法抹去客观存在的事实。
事实就是,不管想做什么,她都得先留下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
徐清说:“帮我打听下那个人去了哪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