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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

“大爷,你还不知道吗?朝廷最近新下了诏,各地田赋更改,统一为南方亩税二十斤,其中国税十五斤,地税五斤。而北方则亩税十六斤,国税十二斤,地税四斤。另外不论南北,每亩皆加征一斤粮,为丁银。”

管家解释了一会,黄宗羲听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以后田赋每亩只征二十一斤粮,折银四角二分。然后再没有附加,没有火耗,甚至这四角二分还包括了所有的火耗附加和丁银在内,不再另征丁银,也不再征免费劳役?”

管家咧嘴,山羊胡子都在抖动着。

“就是这么说咧,皇帝的诏书都贴的到处都是,还有公差四处宣扬,没有错的。想不到,新皇帝还很仁厚啊。”

黄宗羲怔在那里,二十一斤粮,不过一斗多点,而过去他们征多少?亩征七八斗,这还没包含加征的火耗,以及丁银等。光是加征的火耗,都有好几斗了,若再加上丁银,每亩产出半数多要上交皇粮。

而现在,才一斗多点,这反而相当于过去赋税的十分之一了。

绍兴的田地还是不错的,细心伺弄,种两季的话,加起来亩产三四石肯定没问题。不过因为南方土地兼并严重,大多数的地都在地主手里,因此百姓既要交税还有交租,这留下的收成自然更低了。

再遇上各种加派、加征,日子越发难过。

而现在,朝廷居然说禁止地方加征火耗,也不会再有人在粮食收获时打压粮价,抬高银价,更不会有交银时要加征火耗,实实在在的,粮赋加丁银,按亩只征四角二分。

“粮站已经把夏粮收过了,一手收粮一手给银券。粮赋确实只收四角二分,一分不多。不用押粮送粮,不用加征火耗,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

“这不,百姓把粮交了,手里有了银券,仓里还有了余粮,便主动的过来把佃租还有历年拖欠交了。”

其实百姓也不想拖欠,也不想抗租。

欠着债,就觉得背着压着大山。可以往不拖欠那就要饿死妻子儿女,也只能无奈拖欠甚至秔租。

但现在既然有了剩余,那大家都会想着早点把债还了,无债才一身轻,无债才能把脊梁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