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盐务可并没这么简单,朝廷现在的盐是纲盐制,有窝单盐引,盐商们手里的窝单可是永久持有的,还可以世袭。另外,朝廷历年来,超发了许多盐引,许多盐商手里都握着大把盐引没能兑换到盐,现在把盐务承包给某一批商人,那朝廷怎么向这些人交待?”
刘钧也笑了,大明的盐商们这些年赚的盆满钵满,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明的这个纲盐制。他们占据了盐专卖权,拥有垄断权还是世袭的,各个占有一个销售区,先垄断市场,再官商勾结,通过种种舞弊手段,最后坑了朝廷和百姓,自己赚的盆满钵满的。
而现在刘钧的这个承包商计划,实际上也一样是这种纲盐制,不过更厉害的是,原来是有许多承包商,但现在刘钧要整个承包了,完全整个市场的垄断。
但刘钧的这个计划还是有吸引力的,就在于刘钧要把地方上的官吏们,和那些盐政系统的人全甩开了,不跟他们玩,把利润分出部份直接给朝廷,然后自己来经营整个盐务,独家垄断整个盐专卖市场,胃口更大,出的条件也更高。
“阁老,大明每年消耗的盐起码有六百多万引,那可是二十亿左右斤的盐。朝廷的盐税是每斤盐抽税二分二银,折算一下,若是二十亿斤盐都抽到税,那是多少?近四千万两银子,换算下,就是八千万块银元。可实际上,朝廷每年的盐税才不到两百万块。这些盐商,完全就是群吸血虫,从朝廷吸走了太多血,一个个富的流油。难道朝廷还要继续维持他们的利益,好让他们继续吸大明的血?”
四千万两的盐税虽有些夸张,可依然让吴甡等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年两百万块的盐税,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他们若是也能拿出一年一千二百万的盐税上缴,那这个承包权可以给他们。但是,这些人会吗?不会,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朝廷可以不追究他们以前污的那些钱,可若他们还不肯满足见好就收,那谁敢伸手,谁敢跳,就砍谁的手打断他的腿。”
吴甡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沫。
“郡王,我有一个提议。一年两千万上缴税银,那么盐务、还有四海银行、江南钱庄、东南制造局、东印度公司、应城盐场、时报,都不用再另交税。”
刘钧笑笑,吴甡这也算是摊牌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些都是刘钧的产业,或者他参与的重要产业,且都是极赚钱的产业,不说东印度公司在海贸这块占有的巨大市场份额,还有四海银行对铸币印钞以及存贷汇兑业务的巨大市场份额了,光是东南制造局,这个军火制造产业的巨无霸,一年都能赚取无数的银元。
吴甡现在干脆跟刘钧挑明,刘钧控制的这些产业,也不搞什么核查核算了,直接包税。一年两千万块,不管你赚多赚少,也不算税率多少,反正朝廷一年只收两千万税。
两千万是个大数字,很大的数字。可刘钧不用算,都知道如果按正常的纳税的话,这些产业一年的税肯定不止这个数字,前提是刘钧肯如实纳税。
“刘阁老也同意吗?”刘钧转头问刘宗周。
刘宗周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沉吟了下,便点头,“包税两千万,可以。一月底前先上缴八百万,然后每个月上缴一百万。”
“一言为定。”刘钧答应了,一年两千万的税很高,但对于这些产业每年赚取的利润来说,还是比较优惠的。而且对于刘钧来说,反正这些税款,最后也是到了朝廷的帐上,朝廷的,不就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