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马上凑到叶小天身边,小声道:“东翁,双方都非寻常人物,这案子难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接手,无论东翁你怎么判,都难令双方心服口服,到时必定惹祸上身。”
叶小天点点头,道:“我明白,此案本身并不重要,难就难在双方并非律法可以约束的人,我这执法者还能有何作为?”
李秋池道:“东翁英明!安全起见,东翁马上回府吧,学生去刑厅说一声,就说东翁偶感风寒,要歇息两日。”
叶小天果断地道:“两日功夫恐怕不够避过此劫。你就说我刚到铜仁,水土不服,昨夜又因应酬多喝了几杯,以致上吐下泻,挣扎不起,替我告个十天半月的假罢。”
叶小天说完翻身上马溜之大吉。就在刚才,他还在为终于有人到刑厅告状而欢欣鼓舞,如今眼看生意要开张,却因苦主和被告来头太大而屁滚尿流地跪了,世事难预料啊!
第10章 有样学样
戴同知和张绎见到知府后,依旧是各执一辞,相争不下。于俊亭坐在一旁,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话,虽然只是只言片语,怎么听都像是在劝说双方要理智一些,但效果往往是火上浇油,把个本无急智的张大胖子急得直冒虚汗。
张雨桐是晚辈,而且没有任何职司在身,他私下里与父亲计议事情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种场合却不能出现,即便出现也不宜插嘴,所以张知府想找个人商量都不行。
张绎是他的手足兄弟,戴同知是公认的他的心腹手足,不管他断哪一边有理,都会让另一方不满,而眼下这种局面,显然无论他是否公道处断,都会让一方心生怨愤。
戴同知道:“知府大人,朴阶现今就在厅下候着,知府大人唤他上来一审便知。”
张绎道:“大哥,当时在塔顶的,唯有我儿孝天、朴阶和戴崇华的女儿三人,要查真相,岂可不让他的女儿上堂?”
张绎心中想得明白,如果凶手真是朴阶也就罢了,如果不是,从戴同知这儿是休想看出什么端倪的,但他的女儿才十三岁,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娃儿,如果她是真凶,心虚胆怯之下,众人面前必定容易露出马脚,所以执意要求把她唤到大堂。
戴同知道:“小女昨日见了血腥场面,受了惊吓,现今神思恍惚,上了公堂能问出什么?我这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如果因为惊扰有个好歹,你张绎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戴同知又转向张知府道:“知府大人,凶手朴阶现就在阶下。而且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张绎执意要我女儿上堂,戴某不服!张绎只因与戴某一向不和,这是故意找戴某的麻烦。”
于俊亭眼珠一转,对张知府道:“府尊大人,张土舍和戴同知各执一词,只听他们争论于事无补,不如先把朴阶提上堂来,若是问得有不清楚的地方,再找其他佐证也就是了。”
于俊亭根本不在乎戴同知和张土舍谁能胜诉,她只想促使张胖子接手这桩案子,只要他接到手里,就一定砸锅,无论怎么判,对他都是有利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