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栓柱便忍不住去看旁边的王大傻子,这货被一块飞来的石头打掉了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两片残破的嘴唇好像腊肉一般挂在脸上。透过肿胀的缝隙,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舌头。
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一次攻击又让三十三条汉子倒下。若是再不补充新人,怕是很难挺到天黑。天知道,这些发疯了的鲜卑人会不会连夜进攻。
生死平常事尔!栓柱很想这样说一句,当初自己进入军伍的时候老兵就是这么说的,当时老兵没有说的慷慨激昂,只是说的非常平淡,就像是在说我已经吃过饭了一样的平淡。
石头的尸体被民夫抬了下去,一个生面孔出现在栓柱面前。他负责防守石头留下的防区,一个人防卫三个箭垛。这是一名士卒最大的防御能力。
东城哪里仍然有喊杀声,看起来那里的进攻还在激烈进行。栓柱不断祈祷哥哥大栓不要出事儿,自己运气这么好大哥的运气也不应该太差。
新来的家伙很面善,穿上了石头的铠甲。戴上了石头的头盔,拾起长矛还有佩刀。走过来靠在栓柱的身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甜瓜。用手掂了掂,挑了一个大个的给了栓柱。
栓柱知道,这是新人在向自己示好。不过栓柱不打算跟他说话,也不打算跟他交往。这几天交往的人太多了,大家一起聊吃的聊女人聊赌钱。可或许在不久之后,那家伙就被石头击中抬下去。有的死,有的活,还有的半死不活。
早上喝粥的时候,还跟石头说。等仗打完了,去城里的妓馆一起找两个肃慎妞好好耍耍。不过现在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今年的雨水足,甜瓜不怎么甜。也不怎么脆生,咬在嘴里好像在咬破棉裤。不过好在水份很大,嚼在嘴里润润嗓子也是好的。
新来的家伙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的塞给了栓柱一排弩箭。二十四枝油封还没打开的弩箭,青铜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这玩意哪来的,昨天这东西就停发了。”栓柱很诧异,若是有弩箭。也不会让那些拿着乌朵的家伙靠得这么近。
“俺姐夫在库房当差,私自扣下的。他那里也不多,留了四挂分我一半儿。哥们再分你一半儿,俺姐夫去了西城。也不知道会怎样,这些鲜卑人是疯了么?”
“谁他娘的知道,这帮家伙吃坏了什么东西。居然连续攻了十多天,他奶奶的难道林子里有狼撵他们?”
栓柱答了一句,便找了一块破麻布开始擦拭箭头上的黄油。三棱的青铜箭头带着寒气,栓柱要用这玩意干掉几个扔乌朵的混蛋。
他没有询问新家伙的姓名,他刚刚发过誓不再打听他们姓甚名谁。打听一个死一个,太不吉利。
“嘭!”城下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股恶臭传了上来。新家伙闻见这股恶臭,立刻便将手中的甜瓜扔了,刚一落地便被一群苍蝇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