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猛然间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郑彩此人其志非小,他身后的高浦郑氏更是野心勃勃,这么多年始终被咱们压了一头,如何能善罢甘休。据我所知,郑彩已经和北面联络……!”
“什么!”郑芝龙霍然站起身,“此事可当真?”
郑春良惬意的坐回到座位上,“听我说完,他和北面联络可不止一家……!”
听了这句话,郑芝龙不禁心惊肉跳,“难不成他还和朱平安有些瓜葛?”
郑春良双手一摊,“我只知道他们之间有私下来往,但具体聊些什么,我却上哪里去知晓!”
此事的郑芝龙再也沉不住气了,从山东崛起之后,郑芝龙便在朱平安的手中吃过数次大亏。如今更是因为议立储君的事情势成水火,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况此次更是将朱平安的父亲和兄弟劫持到了福建,这仇恨已然是无法化解了。清军入闽,他郑芝龙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让朱平安占了上风,那他郑芝龙可就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郑春良继续说道:“北面的来人如今就在闽安,见或不见,你给个痛快话。最后我再奉劝你一句,北面来人可是说了,大清对于明军降将可是优抚有加,看看吴三桂等人,你便知道大清的诚意究竟有几何。一旦你下定决心归顺大清,那一个八闽之王是绝对跑不掉的,我石井郑氏一族,将永镇福建,一应海贸,清廷绝不插手!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呢?”
第三十一章 何为王,何为寇
三月中的福建,已经有了一丝炎热的意味,吴三桂军中的关宁军和大批的北方士卒对于这种湿热的天气极不适应,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感染了病痛,非战斗因素的减员每日里都在增加,其中的八旗军官更是叫苦不迭。
三月十八的时候,派去闵安的人终于回转,也给吴三桂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郑芝龙终于表露出要归顺大清的意思了。
劝降郑芝龙这还是张存仁的主意。来吴三桂军中之前,张存仁已经回返过京师,并且在洪承畴的攻略四川的大军中呆过一段时日。对于关外所发生的变故他一清二楚,现在朱平安麾下的卢象升和杨廷麟也已经在河北和河南发动了进攻。清军迫切需要尽快的结束南方的战事,让绿营主力返回北方增援。
张存仁在洪承畴的军中待了半月之久,对于南直隶的战事也看在眼里,忧在心中。张存仁是死心塌地依附于大清的辽东土著汉官,洪承畴则早已臭名远扬,大明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两个人都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是跟随大清一条道走到黑。
南京不打不行,博洛又偏偏遇到了一块硬骨头,阎应元、李岩和史可法将南京守护的如同铁桶一般,清军不仅没有速战速决,反倒是被崩掉了好几颗利齿,这让张存仁和洪承畴对于眼前的战事忧心不已。太后大玉儿和顺治皇帝弄出来的绿营如今越发做大,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博洛这个莽夫竟然还让吴三桂领军直入福建,简直是愚蠢透顶。
没办法,为了更好的控制住吴三桂这支有生力量。张存仁只得在和洪承畴计议已定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福建。好不容易赶到吴三桂军中,张存仁却是一下子病倒了,毕竟上了年纪,福建的天气又实在是让张存仁这个辽东人倍感不适,虽然不至于要了老命,但张存仁却是一连在病榻上缠绵了十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