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也是个走南闯北见惯了风浪的人,言语虽然粗俗,但却声情并茂,一讲到鞑子入寇,沿途烧杀摞掠的情景,众人不禁捏紧了拳头,气血上涌。
说到伤心处,那行商不禁泪流满面,就连茶楼中其他的茶客都被他的所讲吸引住,忘记了闲聊,一时间茶楼中竟然只剩下了那行商慷慨激昂的声音。
“恨不能提三尺青锋,杀尽鞑虏,以报皇恩!”张继祖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白。
“凤阳地处大明腹心,可恨我等未遇到鞑子,要不然,定叫他有来无回!”那个衣衫破旧的士子接了一句,眼神偷偷的瞄了那行商一眼。
“这有何难!”楼梯上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两个街市间的闲汉,托着鸟笼,神态悠然的走上了茶楼。
张继祖等人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泄气,又不想和这种人产生什么瓜葛,便坐回了原位。
行商施了个礼,便和同伴结账下楼。
闲汉冷笑一声,“说的倒是热闹,一讲到正题,便都哑巴了。如今凤阳可是就有鞑子,不知道谁敢去杀啊?”
张继祖等人闻听此言,霍然站起身,几步走到那闲汉的面前,“你说什么?凤阳便有鞑子,在哪里?”
闲汉此时才看清张继祖的样貌,不由得连抽自己两个嘴巴,“小的该死,不知道张老爷在此,是小人胍躁了,这就告退!”
但张继祖岂能让他溜走,一把抓住他,“把话讲清楚,凤阳哪里有鞑子?”
闲汉的笑容有些勉强,“张老爷,你就权当小人刚刚是胡言乱语,这种事情,小人也是道听途说啊!”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清楚!”
闲汉无奈,“是这回事。小人也是昨日听高墙卫的军爷说起。大概是八月十六,还是十七的时候,高墙卫的军爷在坊市的废墟上遇到几个鞑子。当时可是不知道啊,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贼,这一动手,可是吃了大亏。两名军爷当场就被砍倒在地。要说那鞑子可真是悍勇,以一敌三,还是不落下风!”
闲汉偷眼看看众人聚精会神的表情,颇为自得,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幸好咱们高墙卫朱大人手下强将无弱兵,一番血战之后,总算将鞑子制伏,杀了几个不说,还活捉一个,据那些军爷说,这鞑子可不是一般的鞑子,那是鞑子皇亲贵族身边的精兵,叫什么白甲兵,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