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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被桥头的哨兵拦下,简单的查问后才放行过来,就算是熟人,战时也要查证件。严密的纪律和制度,才是陈燮心目中胜利的保证。

“报告,昨夜我斥候小队在前王庄遭遇叛军一支五十人的斥候队,带队的队官集结各小队并率部夜袭,除一人逃走之外,其余全部被歼灭。”斥候队的编制不一样,一个队有五个小队,每个小队加小队长十一人。而且斥候队员都是军中最拔尖的士兵组成,潜伏、追踪、格斗这些项目,都经过严格的训练。

“说说都发现详细经过吧。”陈燮笑了笑,摸出烟来给这个辛苦的斥候递过去一支,还给点上火。受宠若惊的斥候显得有点笨拙,还呛了一口,众人皆笑,严肃的气氛缓和。

“昨日下午上我们的潜伏哨发现了这支叛军斥候队,立刻传出消息。小队长立刻上报队官,决定干他一家伙。没想到他们进了前王村就不走了,兄弟们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见他们出来。感情这帮孙子,在村子里偷懒呢。上半夜,队官派了两个兄弟进去查探,还好,都住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头,就是马没集中在一起。队官一琢磨,决定下半夜摸进去。这不,我们摸进去,里头睡的死死的,就放了四个岗哨,有两个还在打瞌睡。这还有啥客气的,一口气全给摸掉了,其他的门一堵,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匹马跑了。村口的兄弟没准备好,被冲了出去,后来一直在追,可惜没追上。其他的叛军,活捉了三十三人,干掉了七个。队官让小的回来报信,前天下午叛军已经攻下了昌邑,距离我们这不过七十里。具体兵力多少,有待进一步的侦查。”

陈燮让人带斥候下去休息,招呼其他人蹲下,打开地图围着看了一阵,还是习惯性地问:“都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说。”

“就情报而言,没有出乎参谋处的估计之外,明日我军过河,只要叛军不跑,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我军必胜无疑。”

“之前的推演把各种可能都想到了,唯一没去研究和推演的就是对手不战而逃,我认为现在可以就这个可能性进行一些推演了。”

“击溃不难,难的是全歼,应该把这个问题考虑进去。建议骑兵营迂回敌后,堵住退路。务求毕其功于一役,一次解决叛军。”

“不妥,叛军人数本有三千余,此番东来,连续攻陷城池,裹挟民壮至少过万。如果强调全歼,那样我军的伤亡会增加不少。应该正面击溃,以骑兵营的机动性进行不间断的追击,一口一口的吃掉叛军,打掉他们作战的勇气,这才是上策。”

年轻参谋们的议论很热闹,陈燮站在一边笑着抽烟,也不插嘴。很耐心的等他们拿出一个结论来。这时候一名参谋突然道:“我想大家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作战的目的是什么?之前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不是一再强调一定要夺取叛军物资么?围绕这个核心,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现在大家觉得有问题么?没有问题,那就继续执行就是了。根据战场态势,骑兵营连夜出发,走海仓镇过胶莱河,至鱼儿镇休息潜伏。鱼儿镇距离昌邑,不过三十里,骑兵也就是半个时辰多一些的行军速度。巳时出发,奔袭昌邑。等骑兵营拿下昌邑,钱粮物资到手,正面战场估计也打的差不多了。叛军要跑,那就跑呗,跑散了最好,山东地面上哪来的容身之地?”

这个年轻的参谋,陈燮有印象,就是那个在滦州跟小寡妇牵扯不清的林河。他不是炮兵么?怎么到了参谋这边来了?应该是成绩优秀,被教官队长将岸推荐到的参谋处。

一番话还真的说的大家了没了言语,这时候陈燮才笑眯眯的开口:“看来你们有一个结论了,就按照这个结论,修改补充原来的计划,一个小时后,我需要看见新的作战计划。”

“是!”十余年轻的参谋起立,整齐立正响亮的回答。

等到参谋们下去了,王启年才笑道:“老爷,胶莱河水可是个问题,冬天以来,下了一些雨,河水是否合适泅渡?叛军的战场会选择在那里?这些问题,好像他们都没考虑到。”

陈燮微微一笑:“没事,他们人多,总有人会想到的。我不认为,他们会忽略这个细节。放心吧,这些年轻的参谋,经历过勤王之战,已经成长起来了。再说了,我就没想着全歼叛军。先把他们抢来的财物变成我们的再说,五个城池啊,这得多少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