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张瑶完全不懂这些,被他这么看上去很内行的一说,也就信了。
车子摇摇晃晃的进了一个村子,沿途看见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弓着身子给张瑶见礼。张瑶甚是倨傲,端着架子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车子停在一个大院子前的时候,一名老者疾步迎上来道:“老爷回来了,大夫留下话,是痨病,老太爷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去了。”
张瑶如遭雷击,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没站稳当,富态红润的脸上没了血色。
陈燮在旁见他如此,不由抬手道:“等一下,老太爷得的什么病?在下略通医术,手里倒是有些偏方,或许能帮的上忙。”
张瑶面色一惊,随即就像落水的老鼠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陈燮的手急忙问:“大夫说家父得的是痨病,小哥可有办法医治?”
“痨病?肺结核吧?有治,我带着链霉素呢,就是治疗的时间比较长,估计没半年好不了,就算好了,也未必能断根,秋冬两季稍不注意,就会复发。总之三五年内肯定死不了。”
第四章 匪夷所思的治病方式
陈燮没有把话说的太满,这是谨慎的习惯。打小看人脸色吃饭的孩子,哪有不谨慎的习惯。只要不是肺癌,一个没有接触过抗生素的病人,青霉素+链霉素,双管齐下,想死很难啊。张瑶的耳朵里就剩下“有治”这两个字,别的都没听进去。
在大明朝,得了痨病就等死吧,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孝道是统治基础之一,张瑶也是登州有名的孝子。瞬间的大起大落之余,张瑶抓着陈燮的手就往里冲。
张家这个大院子可真不小,陈燮也不懂什么叫三进四进,就知道过了三个圆拱们,一个园子出现。一条曲折的小径,园子里有一个池塘,塘边栽的都是竹子。什么风吹竹响的意境,陈燮是半点都不懂的。张瑶也没那个心情,拽着陈燮一路快走,沿途不断有丫鬟万福也直当没瞧见。真是难为他挺着个肚子,走这么快额头上很快全是汗珠,喘息声也粗了。
绕过池塘,又见一个木柱砖墙的宅子,陈燮稀里糊涂的跟真进去,就觉得眼前一暗,稍稍适应了一下才缓过来。再看这个屋子里头,窗户都紧闭的,立刻眉头就皱起来。有人得了肺结核,还敢把窗户都闭上,这不是怕肺结核不转染么?
当下驻足,张瑶也是累了,拽了一下没拽动,回头看看陈燮眉头紧缩,心中一惊道:“陈小哥,有何不妥?”
“张先生,别的大夫怎么治疗痨病我不管,居然要我来来治,就得按我说的做。否则病情生变,我可不负责。”陈燮觉得跟张瑶一个明朝人解释清楚肺结核是什么病,怎么传播之类,肯定是说不清楚的。他对中医又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中医的术语来解释。
张瑶倒是很干脆的点头道:“那是自然,全部按照小哥说的来做。”肺结核在这个时代就是不治之症,张瑶是进士出身,当过河南推官的。这年月的官员很有意思,想干就干,不想干把印挂起来,拍怕屁股走掉。大明朝的读书人,就是这么牛叉,就是这么不负责任。
张瑶就是在推官的位子上做的不爽,这才拍拍屁股走掉的。(注:张瑶,山东人,进士,开封府推官。会登兵变城破被执,瑶挥石相击,逐遇害。其妻及子四人,俱投井死。能找到的史料就这些了,明史里没列传的人物,地方志里能有一言半语的就这样吧,其他自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