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半个时辰过去,皇宫那边还打得热闹,想来高杰和刘春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孙天经怎么说也是个孩童,只感觉睡眼惺忪,侯朝宗和朱玄水这才退了出去。
傅山正要出门,孙天经叫住了他:“师傅,方才我做得可对?”
傅山转身看着孙天经:“何事问对错?”
孙天经喃喃道:“学生总觉得招降谢升那些汉奸似有不妥,又怕坏了父亲大人的名声。咱们宁乡军中全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败类?”
傅山叹息一声:“没办法啊,不用他们,你和君侯又能用谁?说句实在话,这些年君侯又是公务员考试,又是招降纳叛,可真正得用之人又几个。但是,偌大的地方总得要人管理吧,无论是征兵、征粮还是赈济百姓,都需要有人去做。没有这些地方官吏,咱们扬州镇,咱们宁乡军一日也维持不下去。为什么咱们就招揽不了所谓的正人君子呢?”
孙天经:“为什么?”
傅山:“因为君子们都去参加南京的科举了,在他们看来,扬州镇的公务员考试就是一场笑话。你不见周仲英在士林中的名声坏成什么样子了,据说他去年回乡探亲宴请往日同窗的时候,没有一人出席。那些同学同年遇到他时,也是极尽羞辱为能事。你说,如此情形,扬州镇还能招揽到人才吗?”
孙天经:“是啊,那些酸丁直是可恶。”
傅山:“谢升他们虽然有污点,可都是理政能手。再说,他们在满清也没有什么权力,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所谓清水池塘不养鱼,既往不咎算了。为上位者,使过不使过,世子宽宏大量,他们自然以死报效了。至于君侯的名声……”
傅山淡淡一笑:“谢升脸皮厚,会有法子的。”实际上,操弄舆论,颠倒黑白乃是明朝读书人和文官的特长。刚才来的官员中大多是崇祯朝的科道言官,他们可不是善类。
这群节操丧尽的书生和人斗起嘴来,谁能是其对手,南京政府可以吗?
南京那边,东林党已经失势,对马阮二人恨之入骨,对弘光也以昏君称之,他们才不会在舆论上帮南京政府半点忙呢,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将来真有那一日,以明朝文官和书生那软弱和投机的性子,见宁乡军势力大,说不定纷纷前来投效。
谢升他们,权当是千金买马骨吧!
孙天经:“一切等父亲大人进京城之后再说吧,也不知道爹爹的仗打得如何了?”自己违反父亲的命令擅自进攻北京,还招揽降官,说句实在话,他心中也是惴惴,突然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