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也呆呆地站在帐篷门口,看着这灿烂的落日,让那没有温度的金黄色落到自己脸上,心中一片安宁。
但这安宁很快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接下来,一队又一队快马将消息如同流水一样报来。
快马首先带来的消息是,孙元的长子孙天经正率着秦军、山东军、岛津联队、朝鲜营朝京北密云运动,他们已经拿下了镇边城,密云危急。
消息上说,秦就有战兵六千,山东军有战兵将近一万,倭奴有兵四千五百,朝鲜营五千。
总数两万的明军让节帐中众将都是一惊,图鲁什抽了一口冷气,道:“王爷,若是敌人趁虚攻打北京,却又如何是好。北京城中可没有什么兵马,若是京城陷落,咱们不就被包围在这野地里了?”
说着话,他焦急地用手一拍自己的大腿,“肃亲王,这个时候就算我等回师去援,也来不及了。”
“是啊。”遏必隆插嘴:“刚打了两日两夜的苦战,士卒、战马都已经累坏了。刚才一回营,所有的将士两饭都顾不得吃,就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回援北京,也走不动路。”
一时间,节帐之中众人都是一脸的忧虑,大胜之后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一丝。
“哼,闹什么?”豪格低哼了一声。
这一战之后,豪格在建州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高到极处,已经近乎于神来。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所有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豪格斜躺在一张铺着虎皮的胡床上,眼皮直打架,脑子里也嗡嗡乱响,睡意如同潮水般一潮接一潮袭来。自己说话的声音在耳朵里听起来,也瓮声瓮气,变得不真实:“不用担心,这一路明军虽然势大,却不过是乌合之众,军合力不齐,彳亍而雁行。孙元的儿子才多大点年纪,十岁有没有。高杰枭雄尔,刘春豺狼之性,怎会奉一个小娃娃为主?”
“高杰和刘春两军本就是被我建州军打怕了的,不然当初一个也不会从陕西逃到江北,另外一个甚至不发一箭就丢了整个山东退却至淮安。这些明朝的藩镇军阀们,我最清楚不过,一遇到战事,能不能打胜仗还在其次,关键是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实力。如果将部队拼光了,他们就什么也不是,甚至比普通人还惨。所以,我料定,一旦镇海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高杰和刘春的耳朵里,高、刘二人立即就会退兵,不然,他们孤悬在京北,没有后援,没有给养补充,早迟都是一个死字。”
“至于孙天经,一个尚未懂事的垂髫小儿,又如何制得住手下的骄兵悍将。放心好了,只需几日,那一路明军就会散个干净。”
“这样的故事,我听得太多了。”
“王爷说得对!”
“王爷高见,佩服,佩服!”
听到豪格着话,众将恍然大悟,同时松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