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这么死下去,说不定尸体就要堆上城头了,可怜啊!
孔兆突然怀疑岳托本就想用尸体在城墙下堆出一个坡道,反正死的都是汉人,以岳托的歹毒,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罢了,罢了,我这会是死定了,想这些做什么?
一袭大氅披到他身上,带了一丝暖和的感觉:“少将军,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时辰,再这么下去,可要冻坏的。”
孔兆艰难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张普通的脸,穿着一件破烂的汉军旗军服。有点眼熟,可怎么也记不起他是谁。
不过,能以少将军称呼自己的,应该是自己的老部下。
孔兆:“你是……”
那士兵:“少将军你忘记我了,小人姓梁名满仓,卯队伍长。”
“梁满仓,好象有点印象。”孔兆还是记不起这人究竟是谁,这个梁满仓长得实在太普通了,不高不矮,不瘦不胖,是那种看过就忘的相貌:“你怎么在这里?”
他心中也是奇怪,自从泊头镇大战,自己手下全军崩溃以后。回到山东岳托老营之后,部队就被建州人给打散编到其他部队中去了。到现在,他孔兆手下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孤家寡人一个。
这个梁满仓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怎么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梁满仓:“禀少将军,小人自从那日在泊头镇和你失散之后,在河北浪荡了一些日子。听说岳托将军的老营在济南,估摸着少将军也来这里,就千里跋涉跑了过来。也是运气,少将军果然在这里,也不枉小人这一路辛苦,正好贴身侍侯。”说到这里,梁满仓面上露出高兴之色。
孔兆见他的欢喜很是诚挚,心中也是感动。是啊,自从自己倒霉,被发配到过来教清人学炮以来,以前的那些老部下见他失势,又怕得罪建州人。见了他,避之如同蛇蝎,惟恐受到牵累。
倒是这个梁满仓,竟然巴巴儿千里来寻,且不顾自己倒霉到这等程度,前来侍侯。
孔兆心中感动,忍不住叹息一声:“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看到我已经倒霉成这样?建奴就没拿咱们当人看过,若我是你,既然已经脱离清军,就不会再回来了。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安生之所。”
听到孔兆称清兵为建奴,梁满仓吓得面色都变了,偷眼看了看土围下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清兵,低声道;“少将军慎言,别叫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