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跑,一头撞在里屋的墙壁上,也不敢呼痛,捂着头赶紧出去。
看见两个下人,将十串银钱,放在墙角,挨打之时也不曾求饶的老人,瞬间就滑落了两行老泪。
张乘风一辈子也没有贪婪过银钱,清苦一生,更没有积攒过这么多,
今夜感动的,不是银钱多少,而是这小郎君,不曾忘记他这个过期的老人。
李钰强忍着泪水不流出来,抬手擦了老人的浊泪强颜欢笑;
“都说老变小,丈人这不就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这般。”
“老朽如今,再也不能供郎君差遣了,郎君这银钱,恐怕要打了水漂去。”
“那某家这笔生意,可是亏的狠了。”
一句话说完,一老一小都大笑了起来。
“好叫丈人知晓,开了春,就要动工,不要半年,前头庄子就要弄好,某家决定先从这后庄开始。
是以,丈人可也得争口气,好生调养,将来搬进新宅子里,也住上几年。
本郎君,后面还有很多手段要使出来,往后的日子,
我李家的五个庄子,家家都是富户,家家都要住进红砖大瓦房里。
丈人难道就不想住进,自己一手烧出来的红砖,水泥,修造的房屋?”
李钰知道,人类全靠意志力支撑,人活一口气,只要有信念,连病魔都能斗上一斗,他想给老人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
果然,听了李钰描述的画面,张乘风眼毛精光,仿佛又活了过来,不再死气沉沉。
“郎君放心,老朽死不了,一定要亲眼看着,郎君那些手段使出来,是何等的厉害。”
“丈人好生歇息,某还要去往那和你一起受难的家里看看,不再多坐了,告辞。”
“郎君慢走,大朗,送郎君去老王头家里,天黑了,看不清路,你路熟,提醒着点。”
“是阿耶,您歇息着,儿去送郎君就是。”
张乘风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满意,虽是穷苦出身,小门小户,可这儿子,心地善良,十分孝顺,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自己。
儿子的女人,也天天嘘寒问暖,一家人虽说不富裕,却也其乐融融。
正要离开的李钰,看着对老人恭恭敬敬的中年人,问了一句;
“本郎君有要事嘱托,不知你可能吃的苦累,
且这次的秘法,比水泥更为重要,倘若将来,你也被人绑走,会不会像你阿耶那般,打死都不说一个字?”
被问的还来不及回答,床榻上的老头,就急忙伸着脖子插话;
“郎君这话请恕老朽,听着不舒坦,自古以来,老子英雄儿好汉,我张乘风的儿郎,绝不会是孬种,怂蛋,
大朗,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郎君行礼,
马上就有一番造化,落在你头上,你这蠢材真急煞老夫了。”
男人身后的女人,也赶紧推了他一把,
惊喜来的太快,张相辰这才反应过来,郎君是要给自己安排管事的位置了。
“郎君放心,我张相辰,拼了命,也不会叫人从我嘴里弄出去一句,水泥秘法。
且小人能吃苦,我跟随阿耶干了几个月的,很是熟悉那些活计。”
“能吃苦就好,不过,却不用你去烧那些红砖水泥,另有更要紧的事要交代给你,明日起你就去府里出工就成。”
“是。”
看着一大群人离开,张乘风精神抖擞,这一顿打,真没有白挨,换来的是大儿子被郎君看重。
屋子里的的女人,关心的问道;
“阿耶,今日坐的有些久了,要不躺下歇歇吧。”
“不用,老夫今日心情畅快,多坐一会,也是无妨,
你将这些银钱留下一贯,算是老夫给你的,其他那些分做两份,分给后头的二郎三郎。
你莫要说我偏心,你家的男人,这辈子不会再缺银钱了,倒是二郎三郎,就会种地,老夫不得不多加考虑。”
老实的大儿媳妇,轻声回话;
“阿耶是一家之主,该怎么分配,自有道理,儿也不会挣的,儿是什么脾性,阿耶您还不清楚吗?”
“阿耶,按照咱们李家庄传下来的规矩,几乎所有管事的位置,都是有长门长子继承,
我男人是阿耶的长子,应该是继承阿耶,砖场里管事的差才对,
这怎么又要去府里出工,阿耶经验老道,可能看出详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