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李义带着两个下人,跟着家主就往府里前院走去。
“李管事,刚好他们正在倒腾钱库,你去拿几匹布,再拿十贯银钱,总不好空着两手看伤患吧。”
“是,小人这就去,家主稍等。”
腊月的天本就黑的快,等李钰到了后面的庄子,已经是彻底黑灯瞎火了。
李义不放心,叫了府里十几个下人跟随着。
里正陪着敲开一处破旧房屋的老门。
“郎君,见过郎君,快快里面请,”
开门的是烧九老张乘风的大儿子,将一群人热情的迎接到正堂。
“你阿耶呢,”
“回郎君,阿耶在里屋养伤。”
“待我前去。”
“是。”
“阿耶,阿耶,郎君来看您了。”
李钰看着家徒四壁的宅子,昏暗的油灯忽明忽亮,将人影投射在土墙壁上,摇曳生姿。
榻上躺着一个李钰熟悉的老头,昔日里的意气风发,已经不在,只留下微弱的气息苟延残喘,证明还是个活人。
李钰不禁想起这老头,指挥众人烧砖拉水泥的场面,
曾经精神饱满,对未来能住上红砖大瓦房,充满了期待,对以后的美好生活,焕发过无尽的力量……
昏睡的老头被儿子的呼唤声叫醒,缓缓睁开一双苍老又坚定的浊眼,依昔还能看见曾经的风姿……
“郎君?郎君回庄子了?
大朗,还不给郎君搬来个木扎坐下,更待何时?”
老头虽然受伤,嗓门依然是洪亮如初。
听话的儿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丈人休要慌张,我只坐在榻上就可。”
李钰说着话,就在榻边坐下。
“这如何使得,老朽这床榻甚是不干净……”
李钰抓起老人的手,阻止他外说下去,
“将灯笼拿过来。”
“诺。”
当值的春兰,秋香,赶紧将两个灯笼凑近床榻。
“这些就是那歹人所伤?”
李钰含着眼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郎君放心,老朽两兄弟,打死也没说半个字出来,咱们的水泥秘法,不曾泄露半点。”
榻上的老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打死都没说一个字,充满了强硬的姿态……
李钰哽咽着问道;
“丈人为何如此顽固,就是给他们又有何妨,至少也能不吃这些苦头了。”
“郎君这是哪里话,当初管事找到我等九人,第一句就说,郎君要的是,做事稳重,口风严谨的,
老朽也曾发过誓言,带进棺材里也不说与旁人,怎能因为少吃苦头就坏了大朗的大事。
咱们李家庄的秘法,绝不能叫旁人偷去,就是打死老朽,也不会吐出来一个字。
他们欺负我年迈,却不知咱们李家庄的规矩,就算打死了我,还有郎君回来给我报仇,所以,老朽也不怕他们。”
“李家庄的规矩,从来不曾被破坏,这次亦是如此,丈人且宽心将养身子,其他的不必多虑。
李管事,将那银钱放下,布匹留下一半。
李义想着,刚才在府里都说好了的,两家老头,一家五贯,怎么这一家就要全部留下,
估摸着家主只顾说话,怕是忘记了还有一家没去呢,就好心凑上来提醒;
“家主,这十贯是要看两家的,还有下一家没去……”
一句话还没说明白,李钰就怒喝了一声;
“滚出去!”
李义从来不曾见过,家主如此这般模样,哪里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