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秦军在往东门集结,看样子打算主攻东门了。东门王力那边请求增援,您要不要过去一下?毕竟,毕竟秦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将军不在那边,东门的军心不稳,很多人连自己的兵器都握不紧了。”赵军的副将有些忐忑道。
说到军心不稳,副将也承认,自己的心也是七上八下,两股甚至有轻微的战栗。所谓未战先怯,换做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身前数里处鸦雀无声又一望无际的秦军,都会生出一股绝望之情,会完全被秦国的军容所摄。这是一场完全没有悬念的战斗,可为了那该死的荣誉,自己偏偏还不能逃脱,也没地方逃脱。世上最无奈最悲壮的事情也莫过于此,无论眼前的敌人多么凶残,多么强大,自己都要亮剑,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正面的交锋上,死后化作一道山,一道岭。
守将长叹一声,竟然没有责怪副将的直言,而是遥指着城外正在集结的秦军,感慨道:“秦军根本就没有主攻的方向!如果我把主力调集到东门,秦军只需要在西门发起一个小小的冲锋,就能拿下临晋城。去告诉王力,我这里没有援兵。让他给我死守住东门,哪怕是他死了,只要东门的赵军还没死光,东门就不能丢,听明白没有?”
“末将明白!”副将噙着泪大吼道。
是啊!所有的人都是自顾不暇,将军这里又哪里有援兵呢!听说秦军打回来了,城里面的百姓不忧反喜,他们本来就是秦国人,又哪里愿意肯出来帮忙赵军呢?!不出来添乱就是好事了!对这些墙头草,赵军上下实在不敢用!这一刻,赵军副将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支孤军,哪怕援军就在数十里之外,可也决计不会有一名赵军敢舍弃坚城来救援临晋,悲壮的感觉无以复加!
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重了,赵军守将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去一下东门吧!援军虽然没有,但还有我嘛!赵军想要攻克临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绝无可能!”
“将军!”副将猛然抬起头,坚决地说道:“将军在这里镇守就行!末将亲自去东门坐镇。等到了东门,末将一定全力抵御秦军,让秦军以为我们把大多数的兵力调到了东门。这样,秦军从西门或者南门、北门进攻的时候,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意,杀杀秦军的威风!至少,把本给杀回来!”
守将连连点头,欣慰地说道:“好!就这么办!去吧!让秦国人尝尝我们赵军的厉害!想要临晋,可以!拿命来换吧!哈哈!”
“将军!珍重!”副将抱拳,决绝地说道。
“保重!”守将没有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男人间的友谊,生死相托,绝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东门外,王力正指挥手下一营的兵马,欲要发起第一波攻势。第一波攻势就是秦军全力以赴的一击,关于临晋的情报秦军已经收集清楚了——赵军守城弩的数量少之又少,至于弓箭手,秦军会用箭阵来告诉对方,比弓箭手,赵军远不是秦军这个档次的。
西风起,战事正急。
第二十四章 鼓声急,激战正酣
“风!风!风!大风!”在苍凉悲壮的号角声中,五千秦军用齐声的怒吼掀起了临晋攻防战的序幕。
一排又一排的秦军依次出列,按照盾牌手在前、轻步兵在中、弓箭手在后的顺序迅速集结。少顷,十数个锥形的突进阵蔚然成形。鳞次栉比的盾牌将方阵武装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壳,显然,秦军打算牺牲速度来换取较小的伤亡代价。
锥形方阵的身后即是秦军赖以成名的箭阵,任何忽视秦军箭阵的一方,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收获宝贵的教训。现在,临晋城头还没有纳入秦军箭阵的攻击范围,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待秦军箭阵前进之时,即是秦军全力猛攻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