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魏王点头称是。燕王这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心思,赵王已经决定帮助自己灭亡齐国,但自己能瓜分的齐国土地肯定不多了。不过,能报先祖之仇,也算值得了。
赵王这时开口了,言道:“方今中原,已为我四国天下,轻易拓展不得。寡人身为盟主,不愿列位各国自相残杀。燕王,你的燕国地处东北一隅,不好开疆扩土。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胡族患我中国之地非一朝一夕,夏朝有之,商朝有之,周朝亦有之。燕王何不举燕国之铁骑,北伐胡族,一来开疆扩土,二来名垂青史。几百年后,后人说起燕王,首先想到的就是征服北方辽阔草原的您啊!”
燕王却没有被赵王描绘出的盛世伟功所迷惑,只是言不由衷地说道:“赵王,寡人的燕国积弱,又是地广人稀。吾听闻,国虽大好战必亡,驯化胡族也非旦夕之功。不过,赵王权且宽心,等燕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一定会考虑北伐胡族,扬我等声威于塞外。”
赵王赞许地点了点头,燕王也不算是拒绝自己。自己以后北方的安全,多半靠燕国了。想到这里,达到目的的赵王起身站了起来,说道:“值此良辰美景,为赵、魏、韩、燕四国友谊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不变,共饮此杯!”
韩王、魏王、燕王彼此对视一言,“言不由衷”地说道:“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招贤馆轶事
韩国,新郑。
已是日上三竿,暮春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招贤馆门前,一个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头顶的匾额,心中叹道,终于到了。也许是天热,也许是赶路匆忙,他的脸上不断沁出汗珠。青年士子一边忙不迭地擦着汗水,一边来回踱步,显得很是慌张。
青年士子名叫陈穗,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少年时父母早丧,由祖母一人独立抚养长大。陈穗为人至孝,却不善言辞,其身怀大才,也就无人得知了。少时,陈穗家贫,常需上山砍柴补贴家用。其每临一地,必暗思何处可囤粮,何处可积兵。
陈穗不好功名,原本想在乡下赡养祖母。可韩王然招贤令一出,他的祖母却是察觉出这是一个难得的出人头地的机会。以前韩国高官厚禄为宗贵把持,平常人家的子弟少有机会做官为吏。韩王然却英明神武,其所立大功,所举新政百姓皆知。陈穗的祖母不愿陈穗老死于乡野之间,便强硬要求陈穗前去新郑,应征入仕,并不惜以绝食相逼。
陈穗眼见无法,只能应允。所幸这几年家道日升,家中不愁吃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穗第一次远行,踏足新郑。在陈穗看来,自己不善言辞,不好功名,怕是不会为考官所喜。但祖母临行前有所交代,陈穗一日不能扬陈家之名,一日不得归故里。
人来人往的招贤馆门口,陈穗咬咬牙还是走了进来,这一进,韩国多了一个名垂青史的丞相。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黄勃望着人潮攒动士子们,极力大声得喊道:“各位士子,王上繁忙,无法一一接见各位。请各位士子回家写一篇策论,可针砭时弊,可陈强韩之计、富韩之计,可言兵事,可言政事。其中若是有半分中肯处,王上必定扫榻相迎。”
“怎么能如此待吾等呢?”当下就有士子不满意了。
“就是,吾等之所以千里迢迢赶赴新郑,就是冲着韩王礼贤下士的仁义之名。如今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又一个士子讥嘲道。
“韩王求天下有志之士,所急者在于强韩。如今却将吾等饱学之士晾在一旁,是何道理。”人群中发出第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