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担心总算可以解除了,而且他对糜威也另眼相看,觉得糜威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人才,至少糜竺后继有人了,有这样的一个儿子,糜家的未来也就不用担心了。

说实在的,这些年,糜家为他的霸业付出了太多,不光是钱财上的事情,还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糜竺文武兼备,才学过人,品行极高,而且也不缺乏商业头脑,坐镇张彦的大本营徐州,将徐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糜芳领兵作战,却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就连糜竺的管家糜强也被张彦委以重任,目前在商部任职,担任商部尚书。让他来管理商业。商部是张彦在六部之外增设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对外通商贸易这一块,商贸所得,不上缴国库,而是落入了张彦的囊中,所以商部尚书也只是个虚名,没有实权,实则只是商贸的管事,而且商部也不再朝廷备案,相当于张彦的私人财政来源。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彦才有这么多的钱财来收购彭城的产业,而不动用国库里的一分一毫。

如今,糜家又多出来了一个糜威,对张彦来说,糜家实在是他最所倚重的家族,而且糜家的人也很识趣,从不拉帮结派,从不做为非作歹的事情,在徐州,乃至全国。都享誉盛名。当然。这也跟糜家家主糜竺的个人人格魅力有关。也和家教有关,也正因为如此,张彦才敢放心大胆的对糜家的人委以重任。

糜威的做法,就连当父亲的糜竺都自愧不如,儿子虽然才十六岁,但却比自己想的深远,想的透彻,而且还敢于实践。这件事。他之前也想过,但是一直没有敢干,就是怕触犯了张彦的底线,所以在张彦不开口授意的情况下,他断然不敢这么做。

只是,他很好奇,糜家的财政大权一直在他的手里面攥着,而且看守仓库的都是他的心腹,如果糜威动了自己的钱,他不可能不知道。

带着这些疑问。糜竺便当面对糜威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你根本拿不到一分一毫的钱。你又是从何处挪用这么多钱财来购买彭城的产业的?”

不光是糜竺有疑问,就连张彦也有同样的疑问,如果糜威拿钱买产业的事情糜竺不知道的话,那肯定是糜竺有问题,至少是在哄骗他,或许是暗中授意让糜威出面,借以烘托出糜威的聪明。所以,张彦在听到糜竺的问话后,可以确定的是,糜竺可以排除嫌疑了,而且这件事糜竺应该绝对不知道,因为他非常了解糜竺,这个人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欺瞒的事情来。

糜威听到糜竺的问话,又注意到张彦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便笑着说道:“启禀父亲,我购买产业并没有动用一分一毫的钱,而是和人进行口头约定,约定好多少钱后,等到哪天真的迁都了,到那时才给予他们。如果不是我糜家的声誉好,而且和殿下又有亲戚关系,只怕我也买不来这么多的产业。等真到了迁都的时候,我再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肯定不会责怪我的。”

糜威的一番解释,顿时让张彦、糜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张彦更多的是苦笑,早知道糜家参与进来了,他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安排一个什么所谓的关中商人了,直接将这件事交给糜家去做就好了,也就不至于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而且还是先钱后货。

不过,事到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了,他也不再为这件事担忧了,至少彭城在迁都之后,也不会陷入到混乱的状态。

“糜威,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而且你也很聪明,虽然你年轻,但是从这件事上却能看出你很有能力,而我的身边,也正好缺少你这样的年轻人。这里没有外人,姑父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到姑父的身边做事吗?”张彦笑眯眯的问道。

本以为糜威会满心欢喜的欣然接受,却不想糜威竟然一如反常的摇了摇头,并且说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姑父迁都到洛阳之后,天子便会禅让给姑父,到那时姑父就会是皇帝,在皇帝身边做事,稍不留意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侄儿还很年轻,还想活很长时间呢,只要侄儿心中有姑父,在不在姑父身边,都能为姑父尽一点绵薄之力的。”

此时,张彦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了,他用一种十分凶恶的眼神望着糜威,愤怒的问道:“糜威!是你跟你说过天子要禅让给我的?”

糜竺、糜威都是头一次见张彦如此凶恶的发火,糜竺急忙拉着儿子糜威跪在了地上,求饶道:“殿下恕罪,孽子口出狂言,还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