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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培的身影纵横在混战当中,但此刻战场上却满是“feri”、“feri”的大喊声,这是罗马军队约定俗成的,追击败逃敌人的口号,不过喊起来的全是凯撒方的兵士,这声浪甚至传到了塔普苏斯城中,而呆在封锁线里的十三军团,正在“屠杀”着从城中奔逃出来的塔普苏斯人。

因为这座城市的陆海全部被封死了,所以许多人只能泅水,从靠着海的一道小门,抱着木板企图游上陆地跑走,但这一带全部被李必达副将佩特涅乌斯控制住了,安放了四门风箱炮和十二门蝎子弩,以及两个大队的弓手,一道道火龙从水面掠过,那儿是个极其狭窄的海滩,水有齐腰深,塔尔苏斯人必须跋过这个距离才能逃生,但风箱炮射出的火焰将他们的躯体与毛发烧焦,许多人哀叫着慢慢倒在了水里,侥幸躲过火焰爬上岸的,也被弓箭和投枪射死。

听到了“feri”的喊叫声越来越远,指挥官佩特涅乌斯也按捺不住了,他召集了军团六个步兵大队,发言说,“塔普苏斯人简直没有任何作为,所以我准备出击,不然这场战争我军团将毫无名誉可言。”

计较已定的佩特涅乌斯,很轻蔑将塔普苏斯扔在一边,只留下弓队和少量骑兵、炮手,配合舰队继续封锁绞杀,自己则带着步兵大队,也喊着高昂的“feri”口号,冲出了营盘。

在这样的口号里,塔普苏斯在颤抖,米克宁湖在颤抖,利比亚海岸在颤抖,火焰和海水在沸腾燃烧着。庞培的三个军团溃败了,但许多又因为主帅的训斥,和鹰旗的荣誉,而成群结队重新靠拢在一起,与来攻的凯撒军继续奋勇搏杀在一起,最后在飞蝗般的箭矢和投石下,陆续倒下。

十三军团的前队兵马,踩在满地人马尸体上前进着,在岔路上遇到了带着卫队,从南端走廊营地那边赶过来的前任骑兵长官,于是纷纷停下敬礼,“同袍们,兵士们,你们喊feri的时机看来太迟了!”十三军团的兵士哈哈笑起来,继续手持武器追击起来,而后李必达向佩特涅乌斯问到,“庞培军下属现在抵抗的意志怎么样?”

年老的副将摇摇头,说反正他现在所见到的,只是两军先前对垒线左右的无数扑倒尸体而已,我方军队已经深入到敌方的壁垒区去了。

“那我交付你个任务,也许凯撒阁下是不忍心去执行的。”马背上的李必达晃悠着,说到。

“谨遵官长的命令。”佩特涅乌斯绝无拖延地回答。

“凯撒阁下,不希望庞培在这场战争结束后还活着。”火光里,李必达的侧脸耸然,轻轻说到。

佩特涅乌斯表示可以执行,他的十三军团会跟着前面五个军团的步伐,剿灭战场上任何残余下来的敌兵。

“还有,把庞培的老兵,及他那边的元老全部杀掉,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这是李必达追加的命令,而后图里努斯十分兴奋模样,骑着头温和些的骡子,也赶了上来,于是李必达和佩特涅乌斯互相会意地点点头,接着后者就加快步伐,前去指挥军团追击了。

“请快些监护人,我希望和您一起去见舅公,来庆贺他这场无与伦比的胜利。”图里努斯的面色潮红,他的疟疾和发烧才痊愈不久,看起来骨瘦如柴,但却精神奕奕。

“你和军队的骡子已经很熟了,图里努斯。”李必达望着服服帖帖的骡子说到。

“当然,我骑上它就是个好兆头,因为这骡子名字就叫做‘胜利’。”图里努斯笑着说。

这会儿,星辰慢慢隐没,夏日的阳光照耀在整片盐湖与陆地上,米克宁镇也被凯撒取下,在里面抵御的庞培一军团首席大队的残兵,全被十五军团杀死,总算是报了当年在科菲尼乌姆伏击战里的一箭之仇,庞培最精锐的老兵展现了最大程度的不屈,他们全部猬集在堵断墙的角落里,烟熏火燎下,每个人的尸体都挤压在一起,这导致没有任何人倒下,都像站着般,身上、铠甲和盾牌上,全部都是密集射在上面的箭羽,从下到上,简直让有恐怖症的人不忍直视,血一摊摊流出来,汩汩淌在断墙前的沟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