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培便岔开话题,又开始询问克拉苏的副将配置,对方回答说,最得力的两位,是申索瑞努斯和梅加贝,前者是位高贵的世家,精通演说与财务,而后者从斗剑奴大起义就追随他征战,是为经验丰富的勇敢军官。另外,来年他的儿子小克拉苏,也会带着高卢骑兵,前来与他会合。至于李必达乌斯就更不必说了,他就在站在你的面前,我听说他之前关于金枪鱼的遗产,和你有点小摩擦。
“这您就错了,和这位新秀将军有摩擦的是小加图,不是我,我只是作为执政官,监督加图宣读遗嘱罢了。”庞培很狡猾地推卸掉了责任,随后指了指旁边的两位,“既然凯撒送来了令郎和李必达乌斯这么优秀的将军作为您的班底,我也不能过分吝啬——这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喀西约,有着全面军事才能,当然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他旁边的这位老家伙,是我之前长期的副将欧塔古维斯,只要有他坐镇,任何人都不会死。”
这些条件都让克拉苏感到分外地舒畅,葡萄园里顿时满是欢声笑语,这位老者和任何人拥抱击掌,许诺未来给他们的赏赐,“对了,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您我的友人,那就是在红海边有个叫阿克巴鲁斯的大酋长,在当地也有极广的势力,大批的牲口与帐篷,另外极为精通当地的风土地理,让他来当向导官再合适不过了。”
庞培说着,李必达就在旁边,用写字板飞快地刻着各个人的名讳,但克拉苏却好像不过分关心这个,更像是位天生的斯多葛乐观主义者。
当众人前往葡萄园马厩去取马时,喀西约突然走在迟后的李必达面前,切齿说到,“是你怂恿的对不对,你这是葬送所有的人!”
李必达噗嗤笑了出来,“凶手多了去了,难道你以为凯撒和庞培,甚至小加图不是?据我所知,反对远征的只是个正直的护民官,他叫埃提乌斯。我算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挖墓的,还是唱着灵歌的仆役?”
喀西约在原地摆摆脑袋,指指李必达说,你在躲避责任,掩盖自己狠毒的用心。
“没什么狠毒的用心,难道现在不正是出征的最佳时机吗?可靠的情报显示,塞琉利亚城正爆发了反抗帕提亚的巨大暴动,如果你是克拉苏的幕僚,你会如何判定?”李必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对面的那人,正在狠狠拍打着葡萄园栅栏,他确实是无言可说,死亡的战车正在沿着命运这个车夫所指引的方向轰隆朝前,所有人都是绑在上面的棋子,喀西约自己也是。
在李必达前往马厩背对着他时,喀西约突然笑起来,连呼有意思有意思,“我决定活下来,不管如何都要在这次远征里存活下来,得看看未来的你,是什么模样。”
“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回罗马,旧的年代即将要结束了。”暮色里,还有只在意大利初秋微热天气里幸存下来的蜻蜓,轻轻落在了这位异族人的肩膀上,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喀西约听,还是自言自语,“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让时代的风暴更加猛烈吗?”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越来越多的蜻蜓,在红色的暮光里疯狂扇动薄翼,盘旋飞舞着,这两个人看着那边青翠的山脉,正在被巨大的雨云之影吞噬着——真实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埃米利大道上,瓢泼的雨水里,坐在搭着雨棚肩舆里的克拉苏眯着眼,在街道上对着旁边骑马乘行的李必达喊到,“明天傍晚可以抵达罗马城,我需要去灶神庙去询问李希莉娅远征的祸福,你也跟来。”
第7章 埃提乌斯的诅咒
“请给我特权,让共和国更加安全和稳固。”——奥古斯都经常对元老院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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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十分疲累,但依然冒着雨来到灶神庙,克拉苏咕噜着,在祭坛大厅内脱下长袍,擦拭着头上的雨水,墙壁神龛里的雕像,在圣火的熊熊燃烧下,神态栩栩如生地“俯视”着所有的人,克拉苏的一行随从,因为地位的问题,只能手举着衣服,在神庙拐形台阶下的泥地里等着。这时,正厅三列围柱底部祭坛墙壁的侧门,看守圣火,穿着白衣的邹伊急忙走出,对着克拉苏与李必达行礼,而后便告诉对方可以静待会儿,李希莉娅在对面的贞女之家巡察,完毕后就会来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