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隆河上空,十二军团阵地前,到处都是烧焦的草皮,外带依旧冒起的青白色的浓烟,赫尔维提人的尸体杂陈其间,兽皮盾牌和长剑横七竖八,李必达在扈从们的伴随下,骑马巡视着,他看到了一只美丽矫健的云雀穿空而起,振翅飞向对岸的云彩当中。
“赫尔维提人的营地全部空了!”一名带着军号的斥候,自那边的浅濑处马蹄哒哒地跑到李必达面前,行礼后报告到。
李必达用马鞭敲打着角鞍,“看来这三十万人走得够快的,一定是前往塞广尼峡道去了,但他们扶老携幼,行程可就不会那么快速了。萨博,萨博!”那边正站着叉腰看着战场静态的萨博听到司令官的召唤,跑步上前,伸手准备接收司令官的命令。
“去联络总督阁下,就说我们十二军团撤去了汝拉山的工事,沿着托罗萨德斯的方向,率先对赫尔维提人进入蹑尾追击的行动中,叫,不,是恳请总督阁下安排其他的军团跟上我们的步伐。”
要是在卢西塔尼亚战场上,萨博凯穆斯定会对司令官的这个狂妄胆大的方案持激烈的反对态度,但现在他已经彻底习惯了,习惯李必达乌斯阁下不止一次地在战场上“指挥调动他人”,甚至是总督,而不是被动而恭谦地接受上级的调遣。所以这位年轻的类似参谋的角色,只是面无表情地在莎草纸卷上迅速地记下司令官的草拟命令,而后望着对方笔直地形了军礼,而后跨上马匹,一气呵成地沿着河岸朝着总督驻跸营地驰去。
“我早就分析过了,只要在汝拉山和列曼湖间隔断了赫尔维提人的攻势,他们就只能走塞广尼峡道去目的地,虽然我听说这些蛮族携带了相当的粮食,但维持三十万人和马匹的谷粮谈何容易!所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绕开隆河,前往爱杜伊、塞广尼和阿洛布罗吉斯部落,所以我们应该尽快留部分老兵大队在营地,其余的所有主力都要投入到对他们的追击当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赫尔维提人下一个目标就是托罗萨德斯,一个拉丁人在高卢行省的殖民城市,防御薄弱,谷物丰富,是敌我都要争夺的关键地区。”总督营帐里,凯撒正在和幕僚与百夫长们下达着如此的命令,结果这时萨博凯穆斯在帐前跳下了马匹,手持李必达的文书,交到了总督的手里。
“什么,李必达乌斯已经走了?”
“是的,司令官已经带着a骑兵队,冲在了最前面,步兵大队和炮兵分队也已经开拨,沿着托罗萨德斯而去了,军情十分紧急。”萨博尽量让语气简练些,他害怕凯撒会抓住话茬,再把司令官从迪克曼门那儿给拖出去。
没想到凯撒笑起来,埋怨了句,“这混蛋,到底是我指挥他,还是他指挥我?”就把文书放在桌头,开始喊着勤务为他备马——“所有人,保持行军纵队,跟在十二军团的后面。”
这会儿萨博才在心里松了口气,恭敬地退出了营帐,侍立在侧旁,看着凯撒披上了华美的披风,在成群的军号与权标前,朝着营地外的道路乘马奔去……
隆河北岸的一片田野里,轻兵追击的李必达乌斯,连带着百余名a骑兵,在处浅滩和灌木交错的地方,遭到了赫尔维提人后卫骑兵的逆袭,可怜的十二军团司令官在马战方面完全不是蛮族的对手,他的头盔狼狈地被削落,几名扈从的坐骑都被射死或崴伤,只能将盾牌背负在后背,徒步跟着司令官大人往后逃,其余的a骑兵有的被杀,有的被驱散,反正没人再集结在司令官身边,而是全都朝着后方的大队方向逃跑了。
“歇息会儿。”在处坍圮的矮墙后,李必达疲累地跳下马背,拍了下猫头鹰“女士”的臀部,对方就叫了两声,跑到那边的森林里隐蔽起来,李必达顺便对马鞍下挂着的褡裢里掏出面饼和水壶,给累得半死的扈从们食用。
“这些赫尔维提人的骑兵还真厉害,离开了工事,我们完全不是他们对手。”坐在矮墙后,李必达看着惊魂未定的部下,便自嘲说到,“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只是遭到后卫攻击罢了,十二军团的大队只在七八罗马里后,他们不敢过分深入追赶我们的,安心地吃喝吧,等着我方的接应。”
话音刚落,矮墙外顿时响起大片的马蹄声,吓得李必达乌斯脸色都变了,自个的乌鸦嘴这么灵?
所有的扈从赶紧伏低了身子,赶紧保持住了准备剑盾格斗的姿态,就算他们全部阵亡此地,也要护着司令官冲出敌人骑兵的包围。
显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随之而来的是军团的口令,“贝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