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早晨这一泡尿怎那么惬意。”陈小官倒是有些恍然大悟,保罗笑着接口。“可不是,这早晨盖的章,到下午了来检查,自然是缩小了,不过……我说季常啊,你平时盖章的时候便没过这等情形?”
“我……”陈季常还没说下去,保罗倒是又明白了,敢情陈小官怕母大虫怕得狠了,估摸着瞧见她根本不敢勃起,顿时又是一阵儿笑,“行行,我明白了,真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啊!”
“谁跟她欢喜冤家。”陈季常梗着脖子,额头青筋都出来了,这南方欢喜冤家历来都是说那颇恩爱的夫妻,陈小官自然不干了。
“你胆儿愈发大了。”高美媚伸手便去拧他耳朵,陈小官一躲,“作甚?你又不是我老婆,要拧,拧别人去。”
高美媚被他顶撞,脸上挂不住,顿时追着他要打,保罗看着两人在房间追逐,笑着低声对柳月娥说:“我说院君,平时也别对季常太苛刻了,男人跟狗差不多,你越是拴着,他越是想挣脱链子。再说了,他也不小了,堂堂一榜解元郎,被你这么折腾……”
柳月娥低着头,那翠绿色的湖丝比甲衬托着她吹弹得破的脸蛋儿,愈发娇羞,只是她心里面,却是那天雪夜在小木屋的情形在脑海中翻腾,却已经是在心理上红杏出墙了。
那夜的情形谁也没跟保罗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看着柳月娥脸色古怪,却也没多想,当下压低了嗓子说:“我这两天便要回东京,或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扬州城的治安便要靠你和玉蝉了。”说起来,柳月娥母大虫之名还是很有些震撼效果的。自从她挂名扬州府的总捕头,市面上的泼皮混混倒是少了许多,大抵都是忌惮她家传的五虎群羊棍厉害,她带着家人拎着棍子在扬州城闹事可不是一回两回,柳院君的凶名市井间谁不知晓。
听他亲热地叫妹妹玉蝉,叫自个儿却是不冷不热的院君,母大虫突然一阵儿忌妒,脱口便说:“你怎不去找玉蝉说去,跟我说这些作甚。”
“我这不是正好路过么。”保罗一笑。
他这么一说,柳月娥是愈发恼了,原来只是路过罢了,却不是诚心前来,当下沉了脸下来,“我怎么做,不敢劳陈大人费心,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陈府的事情我说了算,还轮不着您陈大人说这说那。”
保罗一听,吓!这位也是个枇杷叶面孔,当下拿出淫贼本事来,笑着说:“这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来,你说对不对,陈—夫—人。”
他刻意加重陈夫人三字的语气,原本是要打岔说笑,结果柳月娥愈发不开心,当下就恼了,“我是陈季常的老婆不是你陈保罗的老婆,你要端架子摆威风,回东京城你自家对你那些公主郡主摆去,我这儿消受不起。”
保罗爷难得吃瘪,讪讪笑笑,却不好当众说什么。旁边完颜吉娜伊哈却有些不乐意了,自家主子堂堂转运使,却被眼前这个子小小的女子如此呵斥,当下沉着脸儿便说:“跟我家主子说话小心点,再口无遮拦,我手上弯刀可不认识人。”
柳月娥原本就嫌她碍眼,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发作了,“大宋条律,私宅非请入内,棒杀了也不追究……”说着便一转身在炕上摸出几节短棍来迅速一拼接,顿时执棍在手,柳眉一竖,“我管你是他什么人,我的棒子可也不认人不讲交情。”
这少数民族姑娘那是性如烈火的,当下弯刀一拔,也不说话,双方虎视眈眈起来。
“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保罗赶紧一把抓住柳月娥的棒子,这时候被高美媚追打的陈季常扯着嗓子大喊:“陈大哥,干脆我把老婆让给你得了,反正都是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