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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这话一说,一屋子人都傻了,高美媚停下脚步,保罗愣在当场,柳月娥面红耳赤,完颜吉娜伊哈脸色古怪。

屋子里面气氛极尴尬,良久,保罗咽了口口水,“季常,这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乱说。”陈小官此刻倒是一副大人派头,“我早就烦她了,我好歹也是扬州府出名的神童,堂堂一榜解元,整天被她呼来喝去,连大黄都不如。再说了,我上次听她午寐的时候叫你名字来着,这老婆不要也罢!”

顿时,柳月娥脸上娇羞欲滴,那红色似乎便如水一般,随时会从脸上滴下来,恨恨一跺脚,“陈季常,你……乱说,老娘……我什么时候睡觉的时候叫他名字来着。”

“可不是一次两次了。”陈小官得意洋洋,“你午间拿棒子监督我读书,自个儿却睡着了,然后就无意识地嘀咕诗经里面的《简兮》,我堂堂解元郎还不明白这诗的意思?硕人俣俣(音:玉。意为英勇威武的样子),有力如虎。哼!你不就是瞧见他武功高本事大……”

“瞎说。”柳月娥急急分辨,“武功高的人多了,年轻俊杰榜上数也数不清……”

“你平日不是常常说,御猫展昭太方正,白云剑客夏侯仁相貌太脂粉气,锦毛鼠白玉堂脾气太古怪,负笈书生柳木整日价挑战你挑战他不懂收敛,俊杰榜前四你都瞧不上,骗谁呢?”陈季常此人,史书上说他任侠好剑术,颇有李太白遗韵,可见陈小官虽然是解元郎,在柳月娥调教之下还是懂武功的,对江湖事也有些熟悉,这时候却是拿来反驳母大虫了。

“你……”柳月娥气疯了,偷眼看看对面人儿,只见他目瞪口呆,当下愈发羞恼,“就算我念叨他名字,那也是瞧他年纪轻轻便做了大官,恨你不争气,还自夸解元郎,若不是我自小拿棒子监督你读书,你能考上?”

“你还好意思说。”陈小官被她这么一说,也是恼了,当下走到跟前,狠狠一拍桌子,涨红了脸蛋说:“从小我吃了你多少棒子?最厉害一次我在床上趴了半个月,害得书院的同学都笑话我,说你是我小妈,整个扬州城谁不知道陈府的陈季常是个神童,就是家里面有个母大虫,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那种……”

他数年来被柳月娥欺负,积压在心中的怨气非同小可,一时间全部爆发出来,滔滔不绝说了柳月娥无数的不好,譬如念书念错一个字要吃棒子,吃饭碗里面多了一粒米要吃棒子,进门先跨左腿要吃棒子,连多吃了一个蛋黄酥也要吃棒子,说的当真是惨绝人寰一般的地狱生活。

末了,他怒气冲冲,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把手都拍红了,大声嚷嚷道:“不管了,今儿我就把你送给他做老婆,有本事,你拿棒子教训他去。”

第十一集 好事总多磨 第十六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送姬妾在大宋朝那是司空寻常的事情,只是,把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送人,却是头一回听见,一时间,连柳月娥都愣了,拿着棒子呆立当场,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拉扯大的相公居然敢如此顶撞自己。

陈保罗那是啼笑皆非,这陈季常今儿是吃了什么药了?送老婆给我?这位我可不敢要,回去还不得把家里面闹个天翻地覆的啊!

当下他干咳了一声,“这个……我那宅子小,妻妾又多……”

他话还没说完,完颜吉娜伊哈冷哼了一声,“咱们府上少奶奶要么是天潢贵胄的公主郡主,要么是名闻天下的技艺大家,最不济那也是主子未发达前的贴心人儿。再则说了,咱们堂堂侯爵府,规矩森严,虽然主子和气,跟我们这些下人客气,可若是有些人拿个棒子耀武扬威,哼!妾么,打死个把也不抵命的,我们四海馆可不是什么猫儿狗儿都收的,这位小哥,你还是绝了这心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