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他带着一干禁军穿戴整齐,操练了起来,当真是精神抖擞,那一身武将服繁复无比,黄金灿灿,头上镏金凤翅冠,双肩狮子吞肩兽,胸前大鹏双展翅,腰上黄金单围胯,下面四叶玲珑甲,脚上一双金色宝相织锦靴,手上一杆丈二长鵶项拐子枪,枪杆通体漆成金色,枪缨一蓬白色犀牛尾,舞动起来金光灿灿,一点白星飞舞,真真是天神下凡一般,惹得几十个禁军鼓掌叫好,“陈大人当真是武曲星下凡。”
一番操练完毕,李金姬拎了裙角跑过去,手上一把绞了的热毛巾,垫了脚尖便给他脸颊上擦拭,星眸中柔情无限,那为首的宁殿直便起哄,“陈兄弟,你倒是好艳福,弟兄们可眼馋得紧。”顿时又是一阵哄笑,李金姬脸上娇羞,却大着胆儿继续擦拭,总是心疼眼前这取走了自己十八年清白身子的男子满脸汗水模样。
他这边眉来眼去,院子外面一座假山上,丹东姐姐偷眼看了,心也碎了,恨不得给他擦汗的那人是自己才好,使劲儿咬了唇,眼眶里面眼泪水儿打转,只觉得一颗心被针刺了一般,一缩一缩抽痛不已。
“公主。”她跟班的小侍女莫里耶怯怯低声,“您老是这般,哪儿成事啊,真喜欢他,便求皇太后老人家赐婚就是,皇太后最心疼您了,一说保管便成。”
你这丫头懂什么,耶律馨心痛,手扶了假山石轻微喘息,他啊,便如大鹏金翅鸟一般,谁能羁留他那一颗心,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将来更加苦楚。
“我眼睛里面进了风沙,扶我下去罢。”丹东姐姐假意儿揉眼,莫里耶赶紧扶了她,两人慢慢下了假山。
这边保罗爷操练完毕,便拉着一干儿郎训话,“弟兄们,此次关系我大宋颜面,好歹尽心尽力,此间事毕,小弟我私人掏腰包,每人五十贯钱……”
“便没钱咱们也要尽心尽力的,能跟陈大人办事,兄弟们都欢喜得很,敢不卖命?”便有人表忠心,跟陈大人做事多爽,有吃有喝有面子,跟那庞昱庞大人,可憋屈,四处权贵求爷爷告奶奶一般上门点头哈腰的,当真男人的脊椎骨都酥软了。
“这话怎么说的?皇帝还不差饿兵……”保罗笑嘻嘻跟他们联络感情。
正说话着,丹东公主府上太监来报,说门外有位萧姑娘求见,说是跟保罗爷有约。
萧姑娘?保罗一想,敢情昨儿忘记去取那定做的翅膀了,一定便是那天然清水省雕琢的萧观音奴,赶紧便说快请。
没一会儿,那萧观音奴带了两个跟班进来,她第一次进这丹东公主府邸,虽然四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团锦簇、繁华一片,却目不斜视彷佛没瞧见一般,只是看见保罗后一喜,眼神难免就有些异样,保罗身边李金姬初尝男女滋味,看人自然便准,顿时确定,这一身粗布青衣的小姑娘对身边男人怕也有想法。
“陈保罗,你这人说话便不算,说好昨天来拿货,怎么不来?”萧观音奴是个视银钱富贵如粪土的稀罕姑娘,国舅爷也直呼其名,全没别人那般忸怩,倒是让保罗爷顿感亲切,笑着迎上去,“观音奴姑娘,在下这几日事忙,当真便是一时疏忽,莫怪莫怪。”
哼了一声,她吩咐两个跟班把背在身上的木匣子放了下来,“喏,你要的东西。”
保罗大喜,快步走过去就打开匣子,那两个匣子里面可不正是两对翅膀,一金一白,折叠在一起,煞是好看。
“想必费了姑娘不少心思罢。”保罗瞧了就喜欢,嘴巴上恭维了几句,萧观音奴弯腰取了那对金色翅膀出来,脸颊上便全是自傲,“你穿上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