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卿虽然白身,才学却是天下无双,可为民间表率。”仁宗帝赵祯此刻的心情大好,一颗糖豆砸给了保罗,下面八贤王赶紧举着朝阕奏道:“陛下,陈保罗还是我朝武义郎,是臣亲自点的,并非白身。”
保罗无奈,心说我怎么又成武义郎了?嘿,政治。
年轻的官家哦了一声,这更加好了,证明朝廷没把贤良疏漏于民间,证明朝廷办事效率还是极为优秀的,高兴问道:“皇叔,怎么从未跟朕提起如此大才呢?”
八贤王看着保罗,心里面有些尴尬,心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有这个本事啊,娴儿居然瞒着老父,实在不该,说着,抬眼瞪了赵祯旁边笑盈盈的赵娴一眼,赵娴看见,一抬袖子遮住,丁香舌吐出一截,对旁边赵槿做了个鬼脸。
赵祯这时候也懒得计较,笑着说:“不管如何,皇叔慧眼,真是我朝伯乐,在政事上帮了朕不少,倒是让皇叔劳心劳力了。”赵德芳连声不敢,这才退回班位。
“伟大的陛下。”两个使者中矮个子黄胡须的伊坦尔勒突然开口,弯腰行礼后便问:“不知道陈保罗大人官居何职,是天章阁大学士呢还是承谟阁大学士又或者是观文殿大学士?”
这两位喀喇汗使者伊坦尔勒和阿布勒自恃才学,眼中除了几位大阿訇和喀喇汗王,实在是目无余子,喀喇汗王弄出这么一份国书再派次两人出使,实在也有试探的味道,你宋朝自居汉家正朔华夏传承,总要给大家看看实力罢。
此两人前来出使之前便好好研究过宋朝朝廷上那些大学士殿学士,倒是颇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孙子兵法,只是没想到有保罗这么个怪胎,乱七八糟的语言到了他嘴巴里面说的比唱的还顺溜。
虽然国书翻译出来了,可想一想总有不甘,于是两人便出头了,只是两人对宋朝官话的听力实在不行,刚刚官家赵祯都说“白身”这个词了,他二人还傻乎乎问人家是学士还是殿学士。
龙椅上的赵祯倒是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呀,说殿学士罢,那满朝大学士们的面子往哪儿放?说什么都不是罢,那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放?
若说机灵,庞太师当要数第一,立马出班代替赵祯回答,他堂堂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算逾越,“这陈保罗为我朝直秘阁侍讲兼武义郎……”
满朝大学士们心中嘘了口气,庞太师一言,这官阶自然也就这么定了,如果这服装古怪的年轻人被皇上封个观文殿大学士,那他们真要集体买豆腐去撞死了,赵祯也颇满意,虽说直秘阁不入流,好歹侍讲算陪官家读书,也算恩宠,如此倒是面面俱到,庞太师果然老成谋国,这政事一时半会儿还真离不开他。
唯一不快的就是赵娴了,满朝大学士狗屁不通,保罗能翻译国书,怎么就做不得观文殿大学士啊,才直秘阁侍讲,该死的庞太师,不由恨恨跺脚,还是旁边赵槿拿眼剐了她一眼,这才恨恨作罢没当场挑起来拔庞太师的胡子。
“不知道这两个官职是什么品阶呢?”伊坦尔勒有些闹不懂到底什么是“侍讲”,旁边保罗笑笑,一竖掌掩在唇边低声用突厥语替他解开谜底,“陪皇帝读书的呗,不入流的小官。”
果然,庞太师一指文武百官,“便站在最末尾那些官员,大略与此官职彷佛,我大宋朝能人无数……”上面赵祯旁边坐着的赵娴气得呀,恨不得拔了庞太师所有的胡子,老东西你就吹罢,要不是保罗你早回家吃老米饭了。
两人面面相觑,又心有不甘,伊坦尔勒有些佩服保罗的气度,不过,国事,天下大事也,好歹他还要为难一番,“使臣这里还有两道题目,想请天朝各位大学士看一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羊皮卷,一手拎起,竖着展开四周展示给众人看,满朝大学士们又傻眼了,上面画着无数似懂非懂的拐了弯曲的文字和图形,难道是上古文字?
保罗噗哧一笑,得,这两人拿出来的可不是解二次方的方程式么,忍不住便好笑,只是朝堂上大笑不雅,只能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