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神色如常,“相公风流倜傥,我从来没想过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他心里面有我,我已经知足了。”
赵娴神色古怪,使劲瞧着她,蓉娘毫不畏惧,迎着对方的眼光,这番话,就是蓉娘的底线,我可以为爷去死,我也不在乎爷身边有多少女人,只是,别想把我从爷身边赶走。
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贤惠了。
良久,赵娴叹了口气,“好罢。”说着,转身而去,蓉娘咬唇,心里面也有些忐忑,毕竟人家是天潢贵胄的朝廷公主,恍惚了好久,这才坐下,低头去缝手上的针线,只是,心儿却飞去了保罗身边。
南门大街,是东京一等一繁华地界,吃喝玩乐,琳琅满目,此刻正是上午时分,正是人烟最繁华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有贩夫走卒,有豪商巨贾,有红着脸儿的小家碧玉,有大胆看帅气男儿的少妇,有摇着铃铛的算命先生,有红着眼睛看美人的泼皮……各色人等样样俱全。
米脂画皮馆就在贾家瓠羹铺正对面,是个前二后五的阁楼,占地不小,生意极好。
每一家大妓寨都有自己的特色,米脂画皮馆的米香香丹青妙笔,极得士子文人吹捧,而画皮馆前院又有东京城几大名嘴坐阵说书,十二时辰没个歇息,不单单是那些市井人物喜欢听书,豪商巨富高官显贵也喜欢听书,毕竟,才子佳人的故事大家都愿意来听了解闷消乏的。
雅与俗,在米脂画皮馆结合得非常巧妙。
赵槿到了画皮馆门口,里面人声鼎沸,顿时有些犹豫,赵娴一把拉着她,大步往里面而去,老太监赵颂和两个侍卫赶紧跟上。
到了里面,顿时,满眼都是人,楼上的隔间都是有钱人坐的,各自带着可人儿的歌姬,跟前还有美酒美食,楼下则是许多四方桌子,升斗小民们各自和熟悉的朋友围坐,不时有“来一壶杭州八珍茶坊的茶来……好叻,八珍茶坊的好茶,二十个大钱,您惠顾……”这样的大喊大叫。
赵槿一走进来,就皱了皱眉,倒是赵娴,笑眯眯四处张望,被赵槿狠狠剐了一眼。
这会儿前面一位京城名嘴唐三少刚刚说完一段《唯我独仙》的书,笑着下台去了,那些听众食客免不得议论。
“日他奶奶的,我说,这海龙咋就凭得好运,连飘渺道尊这样的仙女儿也能勾搭上,啧啧,羡慕死人。”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褂子的胖汉子揉着下巴满脸淫湿表情。
“得了罢,奶牛青,瞧你那身子,跟生了七八个娃娃的老女人差不多,你啊,也就每晚五姑娘动手,告个消乏儿,艳遇这东西八辈子都轮不上你。”不远处一个穿青色长裙眼角透着春意的年轻妇人高声打断了小胖子的意淫。
“吓,胡丽娜,你这话说的,我看你满脸春意,怕不是每晚都想着哥哥自摸幺鸡儿罢。”被称为奶牛青的市井汉子淫笑。
“呸,也不瞧瞧你那模样,大宋朝男人死绝了老娘也瞧不上你。”这胡丽娜明显是个妇人,却偏偏还梳着表示处子之身的双丫髻,这会儿有些羞恼,使劲儿拿掖在腰间的香帕揉了砸了过去,轻飘飘的玩意儿,偏砸了另外一个下巴上全是胡渣子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