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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德兄,这时候你就别说笑话了。”萧瑀国舅擦着冷汗说道:“陛下今天是动了真怒,以至于我也受了牵连,被陛下当众羞辱,陛下还当众扬言,你如果不在今天的宫门关闭之前给出答复,明天陛下就要把你当众问斩!还要籍没你的所有家产,充为公用!”

说着,萧瑀赶紧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对李渊说了一遍,期间自然少不得添油加醋,狠狠辱骂了一通出这个馊主意的丧尽天良陈丧良,结果李渊一听当然也是破口大骂,“陈应良!陈小贼!老夫是杀了你全家了,还是挖了你的祖坟了,为何如何害我?一百万贯!三十万匹绢!你不是要我的命,是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啊!”

萧瑀也跟着大骂陈应良,好不容易骂够了以后,束手无策的萧瑀萧国舅只能是再次催促李渊尽快定夺,李渊则飞快盘算,突然问道:“世民呢?你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父亲,孩儿来了。”阴暗的牢房走廊中传来了李二的声音,紧接着,神情紧张的李二与表情哭丧的小萧国舅萧怀静,并肩快步走进了到处都是老鼠跳蚤的牢房,一边向李渊行礼,一边解释道:“萧叔父直接回家告诉了我情况,孩儿就马上直接过来了,父亲,你还安好吧?”

“别说那些废话了。”李渊没好气的把手一挥,飞快问道:“陛下听了陈应良小贼的谗言,逼着我们交出一百万贯钱和三十万匹绢赎罪,你意下如何?”

“交!必须得交!也只能交出这笔钱粮!”李二回答得斩钉截铁。

“交?!”大小萧国舅两个外人先嚷嚷起来,“二郎,你不是说笑吧?这么庞大一笔钱粮,你们真的舍得拿出来?”

“我当然不是说笑!”李二沉声说道:“不要忘了,陛下还当众宣布过,如果父亲不交出这笔钱粮,那么明天父亲不仅要被当众问斩,还要被籍没全部家产!既然左右都是倾家荡产,倒不如主动痛快点拿钱换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了?”

大小萧国舅闭嘴,李渊也露出盘算神情,然后小萧国舅又试探着对萧瑀说道:“兄长,要不乘着现在还有点时间,你赶快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请她在陛下面前进进言,求陛下把罚钱降一降?一百万贯钱,三十万匹绢,这笔议罪钱实在太可怕了啊!”

萧瑀答应,正要起身,旁边的李二则赶紧阻拦道:“姨父,不必了,也没用了,我们李家这次是犯了圣忌,你再进宫去请皇后娘娘求情,不仅于事无补,还很可能适得其反,更加触怒陛下,让我们李家死得更惨!”

“贤侄此言何意?”萧瑀惊讶问道。

“今天不是陈应良小贼害了我们李家,是满朝文武害了我们李家。”李二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解释道:“萧叔父刚才在路上已经对我说过,陈应良进谗请陛下让我们李家以钱赎罪,陛下询问百官态度,百官无一人敢于答话,直到陛下发怒逼迫,百官这才被迫赞同。”

“当时我就明白,陛下是在警惕我们李家了。”李二的双眼冒着幽幽绿光,如同两团鬼火,阴阴说道:“我们李家身为关陇八大门阀之一,在关中势力庞大,树大根深,本就是一件还招圣忌的事。现在父亲因罪入狱,且罪证确凿,杀头抄家都不为过,但是文武百官除了陈应良以外,竟然还没有一个人敢和我们李家做对,宁可不去讨好顺承陛下,也不敢得罪我们李阀,皇帝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又如何能对我们李家放心?”

“所以,陛下才在后来赌气再次加封陈应良,赐予无数殊荣。”李二脸色益发难看,又道:“而且我还敢打赌,我们李阀倒霉后,其他关陇门阀也要跟着倒霉,皇帝陛下自命为天下第一人,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任何家族和门阀挑战他的权威!”

听到李二这番解释,大小萧国舅彻底沉默了,李渊的脸色也变得更加严峻了,片刻后,李渊这才说道:“二郎所言极是,今天不是陈应良小贼害了我们李家,是文武百官害了我们李家,他们当时如果有几个人站出来附和陈应良小贼,帮着陈应良小贼整治我们李家,事情或许还更好办些。但是他们都不说话,反倒让陛下对我们李家更加警惕忌惮!”

“父亲,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用。”李二接过话头,说道:“孩儿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性命要紧。这笔钱粮数目虽然庞大,我们李家也未必能够拿得出来,但我们可以变卖土地房产,也可以去找其他关陇门阀借贷,关陇八大家同气连枝,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不会不伸手拉我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