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问他吧,他是愿意交钱赎罪,还是愿意人头落地?今天宫门关闭之前,朕要听到他的答案!如若不然,明天朕就把他当众问斩!并且籍没家产,充为公用!”
听到隋炀帝这番饱含杀意的话,又听到隋炀帝话语里的恶毒讽刺,萧瑀也在雪花中流下了冷汗,战战兢兢的答道:“微臣遵旨。”
隋炀帝冷哼一声,突然又喝道:“陈应良听旨,爱卿献策有功,缓解国库危机,替朕解决燃眉之急,功莫大焉!朕现在加封你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河南内史,赐玉麟符以代铜兽符,出入配三百甲兵保护!再赐你与朕同辇回城!”
现场再一次鸦雀无声,连陈应良自己都张大了嘴巴,做梦都没想到隋炀帝会突然对自己封得这么重,从二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只是尊贵虚衔,不值什么钱也还罢了,检校河南内史,赐玉麟符以代铜兽符,出入配甲兵保护——这个临时官职和这两个殊荣,目前可是只有一个人曾经获得过——隋炀帝最信任的老臣樊子盖!隋炀帝突然把只给樊子盖的殊荣给了自己,其中包含什么意义,陈应良都已经不敢去想象了。
震惊之余,陈应良赶紧谦虚推辞,隋炀帝则一挥手,喝道:“朕意已决,不许推辞,与朕上御辇,朕有话对你说。”
亲手拉了陈应良御辇,隋炀帝立即下令摆驾回宫,百官匆忙列队尾随的同时,同党之间也乘机聚在了一起飞快讨论,其中裴矩、裴蕴和裴弘策当然是一党,刚聚在了一起,裴弘策马上就向裴矩和裴蕴问道:“两位兄长,应良那小子干出了往死里得罪李阀的事,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封得这么重?”
“是我们和所有的朝廷官员,在无意中帮了应良贤侄一把。”裴矩低声说道:“刚才皇帝询问百官意见,百官都不敢当出头鸟得罪李阀,这点无意中提醒了陛下,关陇门阀目前仍然还是树大根深,势力庞大,李渊就算已经获罪下狱,在朝堂之上仍然还没有人敢触怒于他,间接藐视了陛下的皇威,陛下在大怒之下,这才着力提拔唯一敢与李阀对抗的应良贤侄。”
裴蕴点头,也赞同裴矩这个判断,裴弘策则又担心的低声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对应良贤侄而言,是祸是福?”
“将来的祸福还很难料。”裴矩低声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陛下已经下定决心大力提拔和栽培应良贤侄了,关陇门阀,也要又倒霉了。”
同一时间的御辇之上,隋炀帝也突然握住了与自己并肩而坐的陈应良左手,低声说道:“爱卿,朕承认,在雁门城里封你为右武卫大将军,是有些临时起意,但今天这件事让朕明白,朕没做错,还做得很对。朕答应你,会把军功赏赐如数发给立功将士,你也要答应朕,对朕一定要忠心不二,朕还有很多重要的大事,还等着你去替我做。”
赶紧恭敬答应的同时,已经回过神来的陈应良却依然还是些稀里糊涂,心中疑惑道:“老子这个出头鸟,难道是当对了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余波终了
其实早在下定决心设计让李渊以钱赎罪的时候,陈应良就已经做好了与李阀结下不共戴天死仇的心理准备——反正早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怨,已经够深了,再深点也无所谓了。
与此同时,陈应良也已经做好了触怒整个关陇门阀的心理准备,不过同样也无所谓,隋唐两朝的非门阀官员与关陇门阀一向都是斗得死去活来,小小年纪就已经深居高位的自己肯定要和关陇门阀不断结仇,加上自己与关陇门阀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既然如此,反正牺牲了军队利益也讨好不了他们,倒不如干脆得罪他们保全军队利益,先把自己在军方的位置坐稳再说。小打小闹只会把仇怨越结越深,一下子把仇结到了家,将来说不定反倒有缓和的一天。
除此之外,陈应良当然也做好了心机被隋炀帝识破、进而触怒隋炀帝的心理准备。但陈应良偏偏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跳出来当这个向关陇门阀开刀的出头鸟后,竟然反倒获得了隋炀帝的重赏与提拔,并且公开摆明车马要栽培自己,以至于与隋炀帝同辇回城了许久后,晕晕乎乎的陈应良都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此一来,歪打正着的陈丧良倒是春风得意了,可怜的萧瑀萧国舅却倒了大霉了,被隋炀帝当做文武百官的面恶毒讥讽不说,还得急匆匆的跑回天牢探访表连襟李渊,征求表连襟的意见——要钱?还是要命?!再接下来,就该轮到可怜的唐国公傻眼瞠目了,惨叫道:“一百万贯钱?三十万匹绢?时文贤弟,你还是让陛下杀了我吧,这么庞大的数目,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