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中军大帐中,李密才发现自己这次是错怪了杨玄感,同时也惊喜的发现,前右武侯大将军、曾经被隋炀帝亲自誉为诸葛亮再世的隋军名将李子雄,竟然出现在了杨玄感的帐中!又经过杨玄感介绍,李密这才知道李子雄是因为遭到了隋炀帝猜忌,怀疑曾为杨素得力助手的李子雄参与叛乱,下令捉拿,李子雄不得已才杀了隋炀帝使者,潜逃来投奔杨玄感,杨玄感也是因为李子雄这个隋军重臣到来必须亲自作陪,这才破例没有到大营门前去迎接李密这个军师。
隋炀帝竟然自己逼反了其实并没有参与叛乱的杨素得力助手李子雄,还是以擅长治军而闻名的名将李子雄,铁了心造反的李密对此当然是喜出望外,与李子雄互相行礼客套之后,立即就向刚从辽东战场上逃回来的李子雄打听北方战况,也就是征战在外的隋军主力回援情况——李密再是自信,可也不敢狂妄到自信能够指挥杨玄感叛军这群乌合之众击败被隋炀帝带到辽东战场的隋军主力精锐。
李子雄的回答让李密让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同样清楚隋军精锐与叛军队伍差距的李子雄神情无奈,答道:“就我所知,杨广暴君得知了楚公起兵后,立即解除了对高句丽重镇辽东城的包围,率领主力大军回援中原,高句丽的军队已经在野战中被暴君麾下的主力打怕了,没敢乘势发起追击,直到杨广的御林军过了辽水,高句丽才追袭了官军的后部,杀了几千老弱士卒。”
“高句丽的军队,没能牵制住杨广的主力回师?”李密的脸色有些微变了。
“还有,我还在南下路上听到消息。”李子雄神情更加无奈的介绍道:“听说来护儿率军抵达东莱后,生到楚公起兵的消息,没有向杨广请示,立即就自作主张放弃了渡海攻打平壤城的计划,率军从东莱回援东都洛阳,按路程计算,他现在至少已经到了鲁郡。”
“来护儿?”李密的脸色又变了一下,对来护儿这个身经百战的隋军名将无论如何都不敢掉以轻心。
“来护儿直接就从东莱回师了?”志大才疏的杨玄感也难得皱了皱眉头,道:“这条暴君走狗颇知兵事,我们留守黎阳的元务本恐怕难以抵挡。”
“楚公所言极是。”李密赶紧附和道:“如今之计,应该是尽快移师西进,攻取关中,扼潼关据山河之险,抵挡杨广的回援大军,这才是上策。”
李子雄虽然被隋炀帝赞为诸葛再世,但刚到叛军营中不知军情,不敢胡乱开口发表意见,没有附和李密的正确战略。在战略上从来不听李密意见的杨玄感则照旧不肯采纳,冷哼道:“关中,我当然要取,不过在取关中之前,我得要先拿下洛阳,擒住那条姓陈的暴君走狗,把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一雪我的断耳之仇,邙山之恨!”
李密苦笑了,也实在无法理解杨玄感的思维模式——为了一个敌人,竟然能够甘心放弃攻取关中的最好机会?而杨玄感却不这么想,只是又顺势问道:“法主,你和三弟去东都诱敌,情况如何?陈应良那条暴君小走狗,有没有出城和你们交战?”
“没有。”李密如实答道:“我们只是远远看到有三个身穿白袍的官军上到安喜门,想来其中定有陈应良小贼,但那个小贼和我猜测的一样奸诈,没有率军出城突袭我们,想来这个小奸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诱敌之计。”
“小奸贼!”杨玄感骂了一句,又恶狠狠说道:“没关系,那就执行法主你妙计的第二步,今天晚上就去偷袭东都,攻破洛阳,生擒樊子盖、皇甫无逸和陈应良这些暴君走狗!”
“楚公,是否再等一等?”李密好心劝道:“我们的疲兵之计只用了一个晚上,效果还不够明显,不如再用鼓锣队骚扰东都守军几个晚上,再突然发起偷袭不迟。”
“时间宝贵,不等了。”杨玄感一挥手,斩钉截铁说道:“我刚才看过天气,今天晚上应该没多少月光,正适合执行计划的第二步!今夜偷袭洛阳城能得手当然最好,即便不能得手,我们也还有时间发起正面强攻,直接拿下东都!”
李密犹豫了一下,见杨玄感态度坚决,知道杨玄感狗熊脾气的李密也明白劝了只是白劝,便无可奈何的说道:“既如此,那么最好是在下半夜的四更过后发起偷袭,这样把握更大一些。还有,请问楚公,我们今天晚上是偷袭那座城门?徽安门还是上春门?”
“上春门!”杨玄感大声回答,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是上春门!本柱国在那里受到的羞辱最大,当然就要在那里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