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暴晒,屋子里倒是很阴凉。
等了许久没有人来,也没有仆从上茶,钱谦益正在坐立不安时,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看不出是五十岁还是六十岁,额头上堆积了皱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钱谦益第一看见此人就想到了太监,当年执掌东厂和锦衣卫诏狱的太监就是这般模样。这纯粹是一种直觉。
来人走上前施礼,道:“拜见钱老,在下赵玉成,目前执掌东厂!”他见钱谦益目光有异,干笑解释道:“我不是太监,此东厂也非当年东厂。”
虽然如此,钱谦益仍然有惧意,光东厂这个名字,已足够吓人了。
赵玉成道:“钱老奉多尔衮之命,来南京与摄政王谈议和之事,只要大明肯罢兵,清廷愿还淮扬和陕西给大明,对吗?”
钱谦益大惊,这是多尔衮给他交代的谈判底限,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赵玉成一边笑,一边自行坐下,道:“钱老莫要奇怪,这些消息我是从你口中得知的。”
“我?”钱谦益强作镇定,道:“赵大人真会说笑话。”
赵玉成道:“钱老临行前曾把此事告知河东君,对吧?”
“啊……”钱谦益声音颤抖,“她……,她真是……”
赵玉成点头道:“不错,河东君正是我大明的密探。”
原来那不是醉话!钱谦益瘫软靠在椅子上,柳如是到北京两年,也未曾给他提过她是大明的密探。
赵玉成道:“钱老莫要惊惶,北京城有人想放弃关内,逃往塞外,对也不对?”
钱谦益紧闭嘴巴,他现在摸不清情况,少说话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