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爱苦笑点头道:“凡是曾在清廷为官的人都被抄家了,得陈阁老照顾,我如今在松江府当县吏,日子慢慢好起来。”
钱谦益喃喃:“河东君没有告诉我啊!”
钱孙爱听父亲说起柳如是,心中不是滋味。他对柳如是感觉很复杂,若不是柳如是出手相助,钱家不知要在劳役营中受苦到几时。他听说许多官宦家的子女最终都没能走出劳役营。但当初柳如是被牵扯入大将军刺杀案,他在家担心受怕,生怕钱家再被牵扯进去。
钱谦益压低声音问:“你在县中当小吏,怎知道我来南京,谁让你来这里的?”
“陈阁老!”钱孙爱道:“陈阁老让我给您捎句话,爹爹若是愿意留在江南,他愿意出面向摄政王求情。”
钱谦益摇头,语气坚决道:“不行,河东君还在北京。”
“爹!”钱孙爱拖长音调。什么时候了,还在乎一个女人。他对柳如是有感激之情,但这是什么世道?私情与家族的命运比是何等的渺小。
钱谦益坚定的摇头,他的心思,儿子不懂。
……
来南京后的第五日,翟哲召见钱谦益。
等了这么久,钱谦益担心自己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大明与满清之间的战事就已经开始了。
摄政王的侍从张秉因奉命前来驿馆迎接钱谦益,南京提督金小鼎派出一队两百人的兵马前来护送。
轿子在摄政王府前落地。
钱谦益来不及多看,随张秉因走入王王府。拐过几道长廊,穿过一个宽阔的练武场,张秉因把他引入一座偏殿中,道:“请钱老在此等候,王爷很快会派人来召见。”
说完这句话,他便告辞离开。
偏殿中没有人,钱谦益小心观察左右,这座房子的屋梁和柱子都是旧的,看上去有股古朴幽暗的气息。门口廊道中有侍卫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