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镶是我的义兄!”翟哲心中一阵起伏,如满山随风而动的野草。
风过,野草如故。
“哦!”郑芝龙故意拖长声调,似才听说了这个消息。
这是在揭人伤疤吗?翟哲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他是因为郑芝龙的谦卑才来到金华,而不是因为着急处理完刺杀案的余波。他的声调骤然变冷,反击道:“郑森在南京甚是思念父亲,延平王也好久没去南京觐见陛下了!”
预料中心平气和的谈判,在双方心态都起了细微的变化时,从一开始便显得火药味十足。
郑芝龙借助话头,道:“晋王若能放大木归来,让我父子团聚,本王感激不尽!”
你想得很美,不知有什么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翟哲脸上浮现出笑容,两个声节从胸口的最底处发出来:“呵呵!”
那笑容,让郑芝龙看上去极不舒服。他有些慌张,也许他临时改变的主意很不合时宜。他用皮靴使劲蹂躏脚下的青草,直到脚底沾满了绿色的草汁,才发问:“晋王久在南京,可能不知道外人如何看待王爷。”
翟哲侧首,眼中露出探询的目光。
“世人都道晋王为曹操,迟早要篡取了大明的江山!”这句话,郑芝龙说的中气十足,惊飞不远处草丛中的一只小雀。他当了十几年海寇,对朝廷阳奉阴违,但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坐皇帝。说出这番话,他心情复杂,有警告,也有羡慕。
翟哲浅笑未退,道:“市井小民的话,理他作甚,只要陛下信任我,本王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只怕不仅是市井小民!”
翟哲傲然回答:“老虎岂会在乎羊群的哀鸣!”
“可是……”郑芝龙抿了抿嘴唇,道:“别人都说,猛虎架不住群狼!”
从翟哲关押郑森,困死郑氏在南京的三万兵马,到浙海开禁,意味翟哲与郑氏合作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南方的疆土虽大,容不下两个不断膨胀的势力,双方现在还不敢正式决裂,但郑芝龙和翟哲都知道那一天终会到来。
群狼?谁是群狼?清虏加上你郑氏吗?翟哲的耐心渐渐流失,脸上的笑容僵硬,反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