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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哲也没给黄鸣俊脸色看,还是毕恭毕敬的把他请入大帐,大军向东阳进军,一天行走十几里地。

沿途都是熟悉的山水,三天还没出富阳县。黄鸣俊都快疯了,召见翟哲,质问:“浙东两县,山贼肆掠,你为何还不迅速发兵!”

“军中无饷,士卒怠战!”翟哲的神情冷漠,“兵部核实我宁绍镇有三万两千兵士,饷银已欠三个月。”

“你,你……”黄鸣俊气急,指着翟哲骂道:“你就等着与我一起倒霉吧!”

翟哲行礼退出。

时隔半年,天下大局已变,大明各军镇虽然不敢公开抗命,但没有银子想调动大军是不可能了。翟哲现在就是要钱、要粮、要兵,谁也不相信,其他军镇莫不如此。

朝中争翻了天,阮大铖上任后,总算抓住了机会,与东林党斗的死去活来。明眼人一眼便能看透,这江南半壁江山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浙东的信使飞马向南京每日不断,有禀告军情,有联络私党。

秦淮河岸。

歌舞依旧。

萧之言漫无目的的走在河道边,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些香味,不知是来自女人身上的脂粉,还是河坊花园中那些盛开的夏花。

他实在不喜欢呆在这个地方,像他这样视义气为性命的人,四周全被相互算计、陷害为乐的人环绕,实在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好似一个有洁癖的人掉进污秽不堪的淤泥池塘中。

几日前,兵科给事中陈子龙上奏:“东阳再乱,全因县官诛求激变!”

围剿白头军残部不急,正在为白头军叛乱的原因争论不休。能有个给好友平反的机会,陈子龙当然不想错过,许都一家人如今还活在暗处。

萧之言明白这其中的勾当,他又不是傻子,翟哲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东林党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在合着伙算计浙江巡抚黄鸣俊呢,陈子龙只不过被推出来当枪使。

河水静静流淌,有些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