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鹤径道:“有话直说。”
刘易把单子摆在案上,道:“此人死法十分简单,干净利落,只一刀。其他都是掩盖。”
杜鹤径道:“你想说什么?”
刘易道:“我跟了大人这些年,别的不知道,眼力还是有的。这致命的一刀,只有这里才会有。”他指了指天上。
杜鹤径道:“哪你也知道本官只相信证据。”
刘易又拿出一张验尸单道:“大人请看,这是下官师傅在崇明二十四年夏四月二十八日,为文贞太子验尸的单子,这是文贞太子妃的。”他指着上面脖子上的一刀痕迹道,“只这一刀,就足以要人性命,几乎切断了半边脖子,大人,下官师傅临终前交给我的,这些绝不会有错。”
杜鹤径道:“你且将此事放在心里,决不可与人言,哪怕是尊夫人。”
刘易拱手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一室寂静,两人看着三张验尸单陷入了沉思,庄几安道:“大人,这会是谁?”
杜鹤径道:“此事你莫要参与,我出去一趟。”
东宫。
殷别尘道:“殿下,南使一直搁着不行,不知殿下有何计策?”
“计策?殷阁老都做好了,还能拿出这副殷殷切切的模样来,下官真是佩服!”杜鹤径甩开万慎来拦他的手,直直的冲进来。
太子默不作声看着一切,殷别尘道:“杜鹤径,你此言何意?”
杜鹤径嗤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还说这些。殷别尘,别以为所有人都把你的话奉为圭臬,我告诉你,你要稳固朝局,你要开万世太平,那没有问题,但是你把普通百姓的命视作草芥,那就是不行!”
殷别尘道:“欲成大事,不拘小节!你这般左顾右盼,何时可成?”
杜鹤径道:“放屁!老…我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今日为了你的大业,把他们随意杀害,来日他们就是推倒你大业的手!国家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百姓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殷别尘道:“那个人无妻无子,孤苦一生,没有人在意!”
杜鹤径道:“放屁!我们是他们的父母官!我们不在意自己的子民,谁在意?”
说完,顺了口气,又骂,“你当时要我站在太子这边我就说过,太子仁德,嗣位定能有不一样的气象,结果你非要我表态,我也表了。”
殷别尘道:“既然如此就该为……”
杜鹤径道:“为个屁!不能用无辜人命做台阶,这我也说过,你记住了吗?为了大周中兴我们可以付出一切,但是,他们这些百姓才是真正能支撑起大周中兴的台柱子。”
殷别尘道:“杜鹤径,四十年了,你还是这般不通变通!”
杜鹤径道:“变达?殷别尘我告诉你,我要是会变通,今天我就不是刑部尚书,我该封侯封公领刑部尚书!我要是变通了,受苦的不只是燕都的老百姓,还有各地的百姓!你知道我每年要看多少卷宗吗?”
殷别尘要说话,杜鹤径一摆手道:“我告诉你,六部里面最忙的就是刑部了!我们的官员却是擢升得最忙的!”
殷别尘道:“那你这些年把刑部看得死死的,我们又说过什么吗?我们知道你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
杜鹤径更气了:“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草菅人命?”
太子道:“杜大人,可否将详情告知本宫?”
杜鹤径转头拍了拍袍袖,恭敬的行礼,道:“请殿下恕罪,微臣一时情急失礼了。微臣此来是为了青衫寺外又一无辜百姓遇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