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天气恶劣,一时刮风下雨,一时又出太阳。虽然早已入春,北风刮着还是挺冷,司徒真被雨水淋湿,进城的时候扬着头打了大大一个喷嚏。
入得郡守府,见到了李左车,司徒真抱拳见礼。李左车起身问道:“塞外情况如何?”
司徒真咧嘴一笑,答李左车道:“鱼尾原没什么动静,去往阳关细作还未返回。”
李左车眉目紧锁,问道:“为何如此慢?”
司徒真咬牙切齿的说道:“申屠雄派兵把守阳关,要一个一个盘查。却不知那孙子从哪得到的消息,如今紧张的很!”
李左车拿起桌案上的书信,递给司徒真。司徒真拆信一看,顿时变了脸上,惊问李左车道:“将军乃知兵之人,如今草原不稳,匈奴极有可能南下,鱼尾原上还有申屠雄如刺梗喉。如果在这个时节抽兵救赵!实为不妥啊!”
李左车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可是秦赵已经结盟,如果秦国眼睁睁的看着赵国覆灭,等陈余一败,齐国兵马入秦,一样是祸事!若破赵国,九原首当其冲!终究难免一战!”
司徒真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切齿骂道:“说来说去,还是要怪申屠雄那个贼子!若是阳关在大秦手中,又何须忧虑这些?这贼子当年害死二十万守边的将士,如今在鱼尾原上作威作福!我真恨不得食其肉!”
司徒真所言不无道理,小阴山的关隘远没有阳山的稳固,而且阴山的长城都是当年赵国修筑的城池,过了这么多年,有些地方坍塌得很厉害。如今秦国已经收回了二郡,可申屠雄却依旧敌我不明,若是匈奴大军入关之时,申屠雄趁机倒戈,凭借阴山屏障很难守得住九原郡!
司徒真曾经几次进言,希望李左车出兵鱼尾原,将那颗毒瘤拔出。然而李左车顾及申屠雄兵力雄厚,所以未曾采纳强攻之策。派使者去鱼尾原招降,却被申屠雄撕书赶使,徒增耻辱。司徒真说的,也就是李左车担心的地方。
李左车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按在司徒真的肩膀上,沉声说道:“我给你留下八千人马,要你务必在我回事之前守住阴山关隘。不论是匈奴也好!还是申屠雄也好!在我回来之前,务必保证九原不失!”
司徒真轰然跪下,掷地有声的说道:“当与九原共存亡!”
李左车用力的捏了捏司徒真的臂膀,双目目视他良久,最终转身出了房门,让亲卫牵来战马,直奔城中兵营。
汉中,南郑。
王后吕雉神态安然的端坐在上方,她手中拿捏着一方锦帕,正仔细的观看欣赏。锦帕上绣有山水,山则名连城,水则名浊流。浊流乃是汉中襄水之别名,其中有个典故:相传商纣之子殷郊因劝谏其父被罚困在连城山,待商纣失去民心,周王伐商之时,殷郊在连城山下痛哭淋漓,他流下的血泪化为了一条永远浑浊的浊水,固这个故事名为禁足。
禁足的故事本为民间传言,自然不可考据。然而献此帕者却是汉公主刘盈,故而帕中描述的东西也是公主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