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偕郦食其坐车出了军营,原因是郦食其不会骑马。拉开帘布,看着周围景色,郦食其发现这车并非往城里赶,于是问韩信道:“这美酒莫非没在城里?”
韩信道:“城里尽是槽渣冷水,又哪酿得出美酒来?”
郦食其闻言哈哈一笑,问道:“这酒莫非产于深山之中?”
韩信摇头道:“非山非岗,去了自知。”
马车不停的前行,清晨薄雾渐散,周围景色越见清晰。露滴悬在树干上,摇摇欲坠,寒鸦展翅,便有水滴不停落下。枯草丛中,野狗咬着一块骨头,不停的拉扯,骨头上不见血肉,只有些齿印和唾液,想必这东西它已经不知道啃了多久,只因为腹中饥饿却不肯舍弃。
一路行使,半日不见人烟,张眼四顾,路上竟无一块耕田。郦食其想到魏地的富裕,忍不住深叹道:“为何如此贫瘠?”
韩信道:“旬阳地界人口是少,整个汉中只有南郑和上庸之地人口多些,别的地方更多的还是住在山里的异族蛮民。”
郦食其说道:“此地不是龙兴之地。楚王深忌吾王,不然又怎么会分封在这?当年伐秦,吾王之功仅次于项羽,没想到却遭到如此待遇!”
韩信说道:“上是雍国、下是蜀国。汉中夹在中间,不能伸展,这本就是一块困地!蜀地曹咎乃项羽心腹,在巫县、阆中聚集众兵,防备吾王。再加上入蜀的道路实在是难走,攻打蜀国真是难上加难。关中三秦同气连枝,司马欣、董翳不足为虑,唯有章邯不可小觑。”
郦食其问:“那为何大将军要伐秦?”
韩信笑了一下,反问:“难道先生不明白?”
郦食其捋须说道:“吾闻秦王子婴未死,今在北地举旗复归。此时伐秦,可借讨伐嬴子婴之名向司马欣借道。”
韩信突然揭开帘幕,从马车上跳下,他站在马车下向郦食其说道:“先生可下车。”
郦食其下了马车,举目四顾,却见此处却是一处幽谷,里面栽满了桃树,却可惜此时天寒地冻,树上无叶更无花。移步向前,耳里竟然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鼻子一凑,却有淡淡的酒香从里传出。郦食其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的站在树下,过了良久,方才出声叹道:“果真是好酒!”
韩信笑了笑,说道:“先生果真是懂酒之人!”
郦食其反问:“莫非将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