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章也在帮着左骡子润色奏折,左骡子是守长沙的有功之臣,长沙上下的官员,几乎都承了左骡子的恩惠,这次岳州的大捷,他们自然也是交口称赞的。
形势一夜之间逆转,曾涤生的心里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虽说与左季高的交情不错,但若论到军功,就要当仁不让于贤。
他曾涤生来长沙就是为了立功的,有了左骡子的先手,即使他曾涤生守住了长沙,又能有多大功绩呢?
得了战报的长沙城纷乱一片,现在的左骡子可没心思想这些,除了给杨老三发了一份战报之外,无论是长沙的巡抚衙门,还是朝廷,左骡子都没顾忌他们,如今岳州城下,数万大军集结,活过今天,再说以后吧!
吃了血亏的石祥祯,一直在勒令大军赶制攻城器械,后半夜的一场大火,烧掉的都是粮食,这次大军前来,一路未曾停留,船上的辎重也只有不多的粮食,一下被烧掉了大半,虽说从水里捞出了不少,但大军的粮草一下就减半,这支四万多人的大军,能坚持的时间也就缩短了一半。
大军仅剩半个月的粮草,石祥祯估摸了一下,若是五天之内,打不下岳州,他就只能分兵了,四万大军看着不少,但真要一刀一枪的打岳州城,四万人马也实在是不多。
若按兵法,他现在就应该跟韦俊分兵,一人攻城,一人率水军,到湖南的腹地攻城略地,筹备大军粮草,但岳州稳固,攻城不克的话,石祥祯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再有就是翼王有令在先,两路大军合兵岳州,一同南下打长沙。
兵法、军令,只是在石祥祯的脑子里过了一下,他心中更在意的还是岳州的清妖,韦俊虽说在黄州败了一场,可之前打田家镇、打蕲州、打黄州,韦俊都是立了功的,自己倒好开门就是一场大败,这面子在哪丢的也得在哪找回来。
无论是云南的杨家还是洪杨的太平天国,这两家,都是像山寨多过像国家,朝廷那是正正经经的一国,而这两家,现在只能算是大一些的土匪窝,任人唯亲、派系争斗,好在杨家的主事人杨猛是个无比强势的人物,现在的杨家还与派系争斗挂拉不上。
而定都天京的太平天国就不同了,洪秀全那厮闭门享福,剩下的三个王爷,东王一家独大,北王与翼王面和心不合,各人都有各人的诉求,上层不合,下层就是真刀真枪的血斗了。
太平军上下,无论是洪秀全、杨秀清还是韦昌辉、石达开,他们心中都没什么大志向的,现在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权势和地盘,剩下的这些战将,即使在战场有些水平,但在大局观上,就狭隘的很了。
携怒、负气、算计,石祥祯的私心杂念太多,与战前摒弃了杂念的左骡子一比,这境界上就差了不少。
“韦国宗,你率两万大军,从南门进攻岳州,我带剩下的人马,从其他三门佯攻,咱们联手一战下岳州!”
话说的大气磅礴,但心里的杂碎东西太多,谁都知道攻城的第一天主要是试探,若是无兵防守的城池,这么打还成,但岳州明显不是这样的城池,上来就出全力,石祥祯的怒气有些大了。
“就依石国宗所言,我率大军自南门主攻,土营的兄弟们用凿城之法,咱们一战下岳州。”
虽说知道石祥祯给自己弄得是个大坑,但韦俊也不犹豫,直愣愣的就跳了下去,石祥祯是主将,他是副将,即使战败,对他韦俊的影响也不大,若是岳州兵少,一战下了,战功还是他韦俊的,利弊很明显,就是火坑也该跳。
中午时分,由损毁的战船赶制的近几种攻城器械,也差不多够了,南门这边是主攻方向,攻城器械,也占用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