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苏轨府上了。
苏轨比韦白和我都要年轻不少,少年得志,有一本《醉露花集》流传坊间。我到他家门口时,由衷地有些难过,大门上的喜庆饰物尚未除去,灯笼却已经换上了白纱。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进去说些什么,只是让人投了名剌。
苏家出来了许多人,围着个老爷子,我知道那是苏轨的祖父,苏门的族长。他在前朝已经得了功名,因为天子无德,所以归隐草莽。苏轨的父亲早逝,他这个孙子可说是苏老的心头肉。
不会找我拼命吧?我居然有些惧意。
“草名苏逸,见过明相大人。”苏老倒是先行礼了。
我连忙躬身还礼,又施了晚辈礼,以示尊敬。
“苏老折杀晚生了。”我道,“昨日之事……唉,一言难尽。晚生与端己从来交善,虽有微微歧意,说开也就是了,不料……居然……唉,晚生已经下令彻查,还请苏老节哀。”
苏逸没有答话,只是欠了欠身,请我进去。
随从正要推我,苏逸身后一人倒是开口了,冷声道:“微微歧意?我兄弟为民请命,痛斥国贼,与你南辕北辙,倒是微微歧意?既然是微微歧意,为何当街射杀我兄弟!”
声音中的悲愤实在非管寸所能写露一二。
他的话也让其他苏氏子弟更加悲愤,传来几句小声的咒骂。
“不得无礼!”苏逸喝道,当即把声音压了下去。
“明相请。”他说。
我没说话,只是尴尬一笑,进去了。
正厅被改成了灵堂,前面是苏轨的灵牌,后面停着棺木。一个年轻女子跪在灵牌右侧,烧着纸钱元宝,定是苏轨的新婚妻子。陶盆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烟灰,想是烧了一夜了。我接过一柱香,毕恭毕敬拜了三拜,那女子也给我磕头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