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好!不过此后伯母的用度,就交由小侄负担,定时送到府上,也好尽点孝心!”不出所料,老太太果然拒绝了,不过这样也好,当时汴梁沦陷,徽钦二帝以及后宫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还有皇亲国戚数千人,连同金子银子宝物百工等,一古脑地逮到北国他乡,而就因为孟氏住在民居,躲开这场浩劫,假如她在皇宫,恐怕也一同被掳走了。

“这……”孟氏一时有些犹豫。

“伯母不必推辞,不论国法还是家规,理应如此!”不等她再说,赵柽便替她做主了,他是看出来了,这老太以史载相符,不贪恋权财,靖康之变赵宋皇族几乎被一网打尽,孟氏的身份高贵,还就她能压住阵脚,所以又被大臣们尊为元佑皇后,垂帘听政。她把唯一漏网的赵构接来,以太后身份,赐予他皇帝位子。否则,赵构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其实她完全可以听政,而她对权力毫无兴趣,后来苗傅、刘正彦兵变,逼迫高宗退位,让孟太后听政,再次被她严词拒绝,其确实是个厚道之人。

“唉!”孟氏叹口气,未置可否,但心中却对赵柽已是心存感激,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了孟府,赵柽回首看看送出门的孟氏再施一礼,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苍天照顾厚道人!”希望如今这个快要被人遗忘的老妇能长命百岁,如果历史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她能够挺身而出,拯救大宋于亡国之隙。

“二爷,按何例供养孟后?”行出一段后,见喜问道。

“如今伯母封号已废,按照宫中月例,怕会引起朝中众臣非议,反而会给伯母带来麻烦,如今朝中宰执正俸是多少?”赵柽问道,别看孟太后现在寄居在娘家,无人问津,但毕竟身份敏感,弄不好自己还得好心办了坏事。

“二爷,宰相正俸三百贯,另有其他赏赐,贴补,这个就不好说了!”见喜说道。

“嗯,就依此例,每月送三百贯到孟府,冬年、寒食、生辰各另加五百贯,冬夏再加绢、绵百匹,这些钱从我的份例中支取,不要与府中开支有关联!”赵柽想想说道。

“是,二爷,每月十五我就遣人送去!”见喜答道。

“王爷,我们贸然插手此事是否有些不妥?”这时朱淑真插言道,她有些不满,每年孝敬一个废后四千贯,这是笔不小的数目,说起来她家中每年所有的收入也到不了此数,而现在她已然嫁到王府,便是府中女主,可王爷根本没有问过自己便许下了,让她不爽。

“本王决定的事情自有目的,你就不要管了,见喜就如此做吧!”赵柽没有解释,冷冰冰地言道,对朱淑真刚过门就干涉自己的决定,心中更是不爽。

“王爷……”朱淑真感到十分委屈,和王爷定下婚约之后,便和母亲学着管家,大小用度皆有计划,如此‘大手笔’更要仔细斟酌,王爷的俸禄、赏赐虽多,但是王府中的家人、仆役足有二三百人,开销更是不小,当然要精打细算,可自己番好意却换来的只是王爷的冷语,心中自然难过,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

“王妃,这点花费府中还是负担起的,您不必担心,再说王爷尽孝也是好事,好人终会有好报的,王妃你说是这个理吧?”以见喜的精明,立刻看出两人间的尴尬,赶忙打圆场道,心中却也暗笑,四千贯都不够王爷一天挣的,他哪会放在眼里。

“见喜,你虽是内府总管,但终是下人,我与王爷说话,你就不要多嘴了吧!”朱淑真想起离家时奶娘说起,王府中人都是宫里出来的,最会欺软怕硬,作为王府女主,堂堂王妃,一定休要胆怯,要拿出主人的气势来,不能刚进府就被下人压一头,不幸的是见喜头一个中枪了,当了骇鸡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