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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勋戚们真的控制了皇太子,撕破脸皮跟北京对着干,方国安一个眼看要被削藩的军阀,说不定还真会铤而走险跟他们一起干。

可现在被控制的人是他们这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勋贵,皇太子占据着城高河宽的南京城,手下有精锐虎贲,方国安有这个魄力造反么?

“他们这些勋戚,真的是利令智昏,让人无言以对。”朱慈烺在东宫官员面前丝毫不加掩饰:“国家发展至今,其实他们已经纯粹是可有可无的人。偏偏自己辨不清形势,竟然与文官混在一起跟我天家对着干!铲除文官我还要担心无人办差,就算真将他们一锅端了,于国家可有半分妨碍么!”

勋戚在成为勋戚之后,只是出任五军都督府的职位,提督京营戎政,最多就是逢年过节替天子去祭祀。南京的班子本就是多余的,南京京营也已经被彻底废掉了,留着他们还能有什么用?

如果脑子清楚一些,站在皇太子身边摇旗呐喊,皇太子为了手下人心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偏偏吃了那些文臣的迷魂汤,以为自己世代勋戚,也算是名流了,瞧不起朱家这小家子气的暴发户。

眼前这些东宫官员都是舍人中出类拔萃之辈,陆素瑶一个个精挑细选,准备发往新省出任职官的。最近常在皇太子面前出没,也是混个脸熟,进行外放前的最后“培训”。听了皇太子的话,众人纷纷暗自警醒,认准皇太子殿下这棵大树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所有舆论阵地全部打开,瞄准勋戚两条大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私蓄家丁死士图谋不轨。”朱慈烺站在众人面前:“往死罪里论,一个都不要漏!”

众人精神一振,知道这场战役之后必然又有一个长假,而且多半会影响到日后的授官。

《曲苑杂谭》率先开炮,从魏国公徐文爵开始,一边罗列他自家报出的家产,一边又将抄家检点所得的财产进行比对。

两者相差将近百倍!

这只是一府所得之动产,另外的不动产因为田皮田骨的契约名记,不能算是铁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凡是不在徐家名下的田产,日后也不可能再归于其家所有了。

两相差额如何解释?大明国公食禄最高五千石,最低只有两千五百石。魏国公府要几代人不吃不喝才能积聚那么大的家业?徐文爵敢说自己家里还有机房,还有丝行,还有海贸所得,还有空饷兵血么?

即便敢说也晚了。

除此之外,田存善控制下的各种地方小报也纷纷跟进,无不对这些勋戚的贪婪进行剥皮。许多这次反太子风波中成立的小报,一改之前的论调,同样站在国家朝廷公义的角度上批判勋戚,逼得江南士林报也只得跟风逼近,否则就销不出去。

虽然江南报社的主人们不在乎这点报钱,但他们对销量的看法就是影响力。销量下降就是影响力下降,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事。烧这么多银子,要的不就是这个影响力么?

此时此刻,他们真心觉得识字的人多了,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的势力非但没有壮大,反倒是皇太子那边越发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