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并不担心自己说的与太子计划相左。
重点是,能否为太子拾遗补缺。
“殿下,”刘若愚道,“若是说救治鼠疫,恐怕得见过了刑部与顺天府之后才能定策。”
“部府人浮于事,我想用东宫侍卫队去做这事。”太子道。
“东宫侍卫……”刘若愚眉头微微蹙起,补充道:“老臣在宫中时,尚不曾有东宫侍卫,不知堪用与否。”刘若愚是崇祯二年下狱的,那时候太子还在襁褓之中,还没有设侍卫。
“不堪驱使,”朱慈烺摇头道,“所以我还要募兵,亲自操练。”
刘若愚微微点头,道:“若此说来,殿下还需要物色几个言官,好弹劾现任东宫侍卫官周镜。”
“弹劾?”朱慈烺一愣:“我想让周镜上表扩充侍卫,不够么?”
“殿下,”刘若愚心中暗喜,“如今陛下愁的是什么?”
“归根到底,无非没钱。”朱慈烺道。
——果然是智慧过人!
刘若愚眼中一闪,难抑兴致,道:“故而周镜若是上奏陛下说要招兵,陛下多半会觉得并非紧急之需,甚至因此将殿下召回宫中,彻底免了花钱的麻烦。”见太子微微点头,刘若愚继续道:“若是太子这边闷声不响,只管做事,反倒是言官们为殿下述说办事艰难、身处险地,陛下便不会遽然要殿下回宫。”
朱慈烺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柄白玉如意,轻轻击掌,微笑道:“果然是内相之亚,这官场纠葛,我还是嫩了些。”前世里若要办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一封邮件就搞定了。所谓的办公室政治,哪里能比得上千锤百炼的大明官场?
刘若愚可是正儿八经内书堂、司礼监出身,差一点就能升司礼监随堂了,这些事实在是洞若观火。
“父皇对言官的逆反之心甚深,只要那些言官催着陛下让我回宫,陛下反倒不会同意。”朱慈烺引申道。
“殿下所言极是,”刘若愚也跟着微笑道,“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得有人为殿下鼓舞叫好才行,不知殿下可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