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撑,实在是撑不住,韩世忠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武松刀上如排山倒海般压来,心道完了,武松这一挥之下,自己力弱者败,非应势摔出去不可。这一场比斗,却是彻底输了。
谁知大力临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韩世忠大诧时,武松早已收刀后撤,淡淡道:“好汉果然好身手!”说着自归本阵。
但这一瞬间的胜败,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当下梁山队里众人皆鼓噪起来:“武二哥好功夫!”欢呼声中武松却摇摇头,心道:“车轮大战,胜之不武。”
西门庆向呆立的韩世忠道:“力战梁山五个头领,虽败犹荣——好汉如此身手,只可惜埋没于奸贼童贯手下,若愿上梁山时,必然可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
韩世忠听着,不由感慨万千。他十八岁应募从军,英勇善战,临阵常为军锋,屡立奇功。只是出身贫寒,送不起礼,所以这些年来,在西军里只是个小小的副尉,这等不入流的武职,他也做得够了。
西门庆天星转世,引着梁山人马,屡败官兵,今年更先破高俅,再擒童贯,若跟了此人,必然如其所言,可以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
韩世忠正要就此顺水推舟,却不防梁山队里有一人直扑了出来,翻身拜倒在地,大叫道:“西门头领,使不得啊!小人有冤要诉!”
这一下横生枝节,众人都吃了一惊。定睛看时,这人却是谁也不认得,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打扮。
神机军师朱武上前道:“哥哥休怪,这人是京兆府左近小山村里的农民,全村大小,都让西军那帮打秋风的禽兽给杀光了,侥幸只逃出来他一个,因此一跺脚,投上少华山来,发血誓要报仇雪恨……”
西门庆听了,心下一跳,命左右扶起那农人,问道:“你有何冤?且说出来,我们梁山与你做主!”
那农人红了眼睛,猛然伸手指了韩世忠,大叫道:“头领大人,俺认得他,他就是带人灭了俺们村子的那个奸贼!可怜俺们一村几十口子,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就这么冤死在这些人的刀子下!他们奸淫掳掠的样子,化成灰俺也能认出来!”
西门庆听着默然。这农人对韩世忠的指控,他听了并不惊讶,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好人也有坏的一面,十全十美是神话。
就拿韩世忠来说,后人只知道他是盖世的名将,抗击金兵,不畏权贵,但谁知道他那被掩盖了的黑暗一面?
都说唯大英雄能本色,但韩世忠的本色好过了头,欺凌到了自己的部将们身上。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他却丝毫没这个顾忌,享用部下的妻妾,已经成了他日常消遣的余兴节目。他手下有一员猛将叫做呼延通,娶了个美妾,韩世忠知道了,就抢了过来,呼延通几次三番求情皆不放,羞愧之下,呼延通投水自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世忠大权再握后的倒行逆施,皆从此时的奸淫掳掠中而来。
那农人红了眼睛,泪流满面,将众西兵的暴行逐一控诉,众人听着,无不动容——杀人劫掠倒也罢了,施暴时拔刀向胯下女子身上乱戳,藉此增加受痛缩阴的快感,实在差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