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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笑着亲手将他扶起,说道:“进剿梁山,非是一日之功,阮兄弟此去,亦不必心急与我军联络,只是深扎根、谨行事为上。”

阮铭川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省得了。”

关胜又道:“你借着救张横、阮小七的功劳,打入梁山内部,却要勤谨些。山前山后,旱寨水寨,诸般出入道路,明哨暗伏,都要记在心里;还有,梁山众头目之间,谁与谁交好,谁与谁不和,你也要探听个明白——尤其是及时雨宋江和三奇公子西门庆,更是重中之重——你可明白了吗?”

阮铭川恭声道:“小人牢牢记者!”

关胜又叮嘱道:“若眼中见的事积攒多了,或有了甚么必送的情报,你便去求那阮小七,只说自己思乡,想回石碣村拜见父老,这是人情之常,谁能生疑?那时你便借去石碣村之机,与我所派之人联络。常言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有你暗中传递贼情,主客之势终将慢慢逆转,那时一鼓破敌,犁庭扫穴,方见你的大功劳!”

阮铭川再三答应,然后说道:“既如此,那小人以后就要与那阮小七多亲多近,那些看守俘虏的人马,还请将军安排得稍远一些。”

关胜点头:“这个何须你说?如今天色已晚,你且退下吧!待本将军安排好了放人的妙计,自然知会于你。”

阮铭川退下,关胜、宣赞、郝思文集思广议,商量如何放人不提。

第二日一早,阮铭川收拾了一盒子好饭菜,往俘虏营里来,如今私盐做了官盐卖,胆气更壮了好些,觑个看守人不在的空儿,阮铭川便将昨晚关胜寻自己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笑道:“这个却是瞌睡时碰上个枕头!恭喜七哥,过不了几天,你们便能无惊无险地出去啦!”

阮小七只顾埋头大嚼,将这生死安危之事浑没放在心上,船火儿张横却道:“甚么话?俺老张不走!”

听了此言,阮铭川愕然:“却又作怪!如此天赐的良机,若不抓住了,过后必然懊悔!”

张横拗道:“俺带着一两百兄弟来劫营,都陷在这关胜小儿手上,俺老张愧对他们。救不出他们倒也罢了,却要让俺老张舍了他们一个人逃命?俺哪里有那个脸?好男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俺便陪众兄弟留在这里,随他千刀万剐便是!”

阮铭川一听,差点儿疯了,急道:“好我的大爷嗳!在这千军万马丛中,能偷走两个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若要偷走两百个人,就是诸葛亮来了,这场戏也非演砸锅了不可!七哥,你莫只顾了吃,快劝一劝他!”

因为嘴里嚼着食物,阮小七的声音显得含混不清,支吾着道:“这厮最不是个东西,他迷了心时,便是石臼也捣不醒他,咱不碰那钉子!”

张横同阮氏三雄都是熟不讲礼的交情,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向这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阮铭川听了阮小七不负责任的言论,也直翻白眼儿。不过想一想,还是把这桩麻烦扔给关胜去苦脑子好了,自己这个伙头军犯不上凑这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