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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冷哼道:“接应?若不是本提辖还有几分本事,等你们这些饭桶回来,只剩下替本提辖收尸的分儿了!”

小兵们不敢接腔,只是口口声声:“小的们该死!”

孙新便道:“哥哥,现在的官兵十停里有九停都是这样子,你我也只好入乡随俗吧!这厮们肯回来,就是有良心的了,且吩咐他们整队,咱们往祝家庄去吧!”

孙立恨道:“却不带这些废物去,免得到时阵前丢丑!且叫他们押了这几个不相干的小贼,回郓州去,你我一众登州来的旧兄弟,自绑了这两个贼头上祝家庄!兵贵精而不贵多,有栾师兄训练出来的精锐庄丁,还怕破不得梁山吗?”

众人齐声称是。顾大嫂又道:“咱们且先把这小妹子送回她家去才是!她吃梁山擒了去,家里不知急成了甚么天翻地覆的模样,赶紧回去报个平安,方是第一要紧!”扈三娘心中正结计着此事,听了顾大嫂的话,感激到十二万分。

于是孙立便发落长腿兔子们押着梁山小喽啰去郓州,自家一干人与扈三娘绑了欧鹏马麟,先往扈家庄上来。梁山人马已经撤围,一路畅通无阻,到扈家庄上扈三娘一叫门,当真如天上掉下来金凤凰一般,马上就从地下冒出来一窝哭天抹泪的老小,把扈三娘围了起来。

原来扈家太公和老夫人听说女儿被梁山捉了去,悲痛得集体心肌梗塞未遂一次,好不容易才急救过来,便催促着儿子扈成想办法。扈成便道:“咱们扈家和梁山本来无仇,只是被祝家庄拖下了水,才两下里做了对头。今日那祝彪当众对妹子那般折辱,直把咱们扈家视若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不仁,咱就不义,我这便去梁山营盘里,牵羊担酒降顺了,拼着破了家,也要把妹子赎回来!”

女儿被贼人擒走,是刻不容缓的当紧事。扈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计较,马上便催促着儿子快去。扈太公却犹豫起来,踌躇道:“普天下的贼寇,有几个讲信义的?莫要女儿赎不回来,反将儿子又赔了进去!”

扈老夫人见当家的瞻前顾后,拉着儿子不叫去,心下牵挂着女儿,便哭天喊地,寻死碰头起来,折腾得扈家庄里鸡飞狗跳。正做没摆布处,却听把门的庄丁跟头把势的前来报喜——小姐回来了!

绝处逢生,这还了得?老夫人命都不要,动若脱兔地跑出来,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心下一松,便搂住了肝一声肉一声,响彻行云地嚎了起来。扈三娘亦是潸然泪下,一边同父亲哥哥见礼,一边在把得救的情形说了,老夫人便向孙立一行跪倒,谢他们对女儿的再造之恩,顾大嫂急忙抢上扶起。

一番扰乱之后,众人进到厅堂说话,扈太公深谢孙提辖保全女儿的大恩,孙立连连谦逊,然后便要告辞往祝家庄那边去。扈太公如何肯放?定要设宴款待,正客气推让间,谁知扈三娘早将乐大娘子让进里面去了。孙立无奈,也只好暂且留下,并请扈太公差人,往祝家庄栾廷玉处送信。

扈太公陪着孙立在厅上讲话,扈成便招待孙新一干人在外厢饮酒,言语间较量些枪棒,说得入港时,便起身在庭院里比划几招,彼此深相结纳。

过不多时,庄丁来报:“栾教师来了!”孙立一听,急忙接了出来,栾廷玉正在门前下马。师兄弟多年未见,自有一番悲喜,大家入内坐下,酒席已备好,正可飞觞助兴。

把酒三杯,栾廷玉问道:“贤弟一向在登州守把,今日如何到此?”

孙立答道:“总管府行下文书,对调我来此间郓州守把城池,提防梁山泊强寇。前日梁山泊燕顺、郑天寿二人带兵临城,被小弟杀退,阵上得知梁山人马前来这里扰攘,小弟心上挂念着师兄,便带人前来助战。”

扈太公便起身敬酒,说道:“若不是孙提辖念着兄弟之情,巴巴的赶来独龙山与栾教师相会,半路上也救不得我那被擒的女儿——孙提辖和栾教师都是我扈家的大恩人,小老儿敬你们师兄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