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韩德枢。”
耶律察割呀了一声,笑道:“这些汉儿,果然柔弱。我们都还没举起棒子呢,他们的腰杆子就先弯了!”
“要见他么?”
“见!当然见!这是收服他们父子的大好机会!”
……
帐门掀开,韩德枢望见耶律李胡就跪下了,口呼:“摄政王万岁,万万岁!”
耶律李胡一愕:“万岁?本王只是千岁吧。”
韩德枢道:“现在辽阳府龙椅上那个小万岁是假的,奴才眼前的万岁,才是真的!”
耶律李胡哈哈大笑,像招呼狗一样招呼道:“来来来!哈哈,我都没想到,你们这些汉家奴才有时候倒也有趣。”
韩德枢见他向招狗一样招自己,内心深处冒出一股狠毒来,脸上却笑着,爬了过去,耶律李胡大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很好,很好,你今日呼了我这句万岁,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他日我登基为帝,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耶律察割心道:“这都不用收服,这汉奴自己就凑上来了。”
韩德枢又是欢喜,又是惶恐,说道:“奴才这次前来,既为自己,也代表了家父,自大王摄政以来,我们父子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欢喜的是大辽得大王摄政,往后必定蒸蒸日上、天下无敌,担心的却是大王不知我父子对大王的忠心。因此家父派我连夜前来锦州,向大王敬献薄礼一份。”
“哦?什么薄礼?”
韩德枢便摸出一把簿子来,耶律李胡不识汉字,略微不悦:“什么东西!”韩德枢道:“是一些人受贿的数目和证据,里头有耶律朔古、萧翰、萧辖里、萧缅思……”
他一个一个名字地念出来,连同这些人行了什么脏、受了什么贿,听得耶律李胡大喜欲狂!他们要对付这些人,军法从事也罢,栽赃陷害也罢,事后都不免让人说他们清除异己,但如果用贪污受贿的名目把这些人全抓了,那就谁都没话说了!拿到了这些证据,就拿到了这些人的把柄——有许多人甚至都不用杀了!直接挟持之以为犬马亦可!
辽国这几年经济发展得不错,的确得力于上面这些人的努力,但要这些重臣在为国为民之余清如镜廉如水那是不可能的!耶律察割久在混同江,耶律李胡更是少与政务,对这些最多只是耳闻,没法拿到实证,韩延徽父子对此却是了如指掌,这时要把他们全都卖了只是反掌间事。
这册子只是薄薄的一本,但这份礼对耶律李胡来说可真是不薄了,他将韩德枢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好样的!你告诉你老子,将来我登基之后,仍然让他做汉宰相,等他老了,你就替了他,继续做我的汉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