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打胜仗的大将军,而不是一个牵动大隋朝廷根基稳固的罪犯。想到这里的时候,方解忍不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事实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那么一旦自己说出樊固的事,那么皇帝会不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方解知道自己做了些让皇帝欣赏的事,比如进献了算科小字法,拼音注字法,还有那套不伦不类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可这些和帝国的荣耀比起来,和朝廷的稳固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方解是皇帝,他也能轻易做出选择。
庆幸之余,方解甚至没了睡意。
躺在床上的少年郎喃喃自语,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粥的味道很好,不能只喝一次。
粥只是粥,再精致也只是粥。
但喝粥的地方不同寻常。
他从床上爬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疯狂的运动着。打了几趟拳,然后空手温习了几遍老瘸子教他的一式刀。一直到过了子时,方解才把筋疲力尽的自己丢在床上。疲劳让他暂时不去思考,不去想樊固的乡亲。
当方解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在夏天天色总会亮的很早,太阳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微明。但事实上,方解推测此时也就早晨五点左右。
他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在屋子里找到水洗了脸。出门的时候客气的和巡逻的飞鱼袍打着招呼,虽然没有人回应他。太监,宫女,侍卫,看着这个嘴角上挂着笑意的少年离开,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会那么开心。
方解开心吗?
他离开畅春园的时候嘴角上一直带着笑意,笑到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僵硬发酸。他走到门口找到自己的赤红马霓裳,然后很大度的给了保管马匹的马夫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看着那马夫嘴角上的笑意,方解也跟着笑。
他笑着离开,自始至终。
同样早起打了一趟健体拳的皇帝陛下接过苏不畏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方解走了吗?”
“回陛下,他已经走了。方解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一直在屋子里打拳,看样子应该是为了今天的武科考试在做准备。到了子时左右他才睡下,但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梳洗过后自己找到存放他那匹寒血宝马的地方,给了马夫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一路上和所有遇见的人笑着打了招呼,看起来很开心。开心的有些不知所措略显失态,出门之后不时回头看一眼这边,似乎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