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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会,偏就让他去了!”兰陵掩嘴发笑,嘲讽道:“杜撰得新鲜,我也不信,即便有也和我朝无关,能苦学十六载的人少之又少,又连过层层考核,这样的人都弃之不用是什么道理?追溯历朝历代,也罕见得很呢。”

暗叹一声,看来我也就钱庄的命,“罕见就好,就怕常见。”

兰陵呵呵一笑,不为意道:“痴人说梦,倒是想常见,可放眼大唐,有几家能供得起孩子读二十年书的?净是浑话。”

“这就是最可怕的。”终于到了点子上,“若人人知道这轻重也罢,就怕不知轻重,供不起也要供!卖田卖地的有之,卖血卖器官的听过,甚至为了筹集儿女学金杀人越货的,父母急了啥事干不出来?”

“胡说,危言耸听!”兰陵骤然变了脸色,呵斥道,“田地乃国之根本,岂可随意售让?卖血又有何用,至于杀人越货纯属无稽之谈,有这等父母,子女也难入正途,偏了求学之道。为人子女孝为先,岂能贪图空名逼迫父母即失根本又失心智?”

哈哈大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以为儿女都是愿意的?你听不懂卖血,就只当接了自己血炖血豆腐换钱,器官则更好理解,剐了自个腰子卖了肉铺。”说着里摆摆手,“求学二字说得好,可再这么过几年就变了味道。是要提高全民素质,但得从政策上良性引导。现在最重要的是得给‘人才’个合理定位,就你刚刚听故事那表情,明显就把读了十六年书的那厮当了人才,大错特错!”

兰陵歪个头看着我,轻声问道:“子豪,我被你搞得糊涂了。记得当年办造纸作坊时候你说的那些,人人有书念,人人有学识,现在朝廷科考也改制了,知道多从民间选拔才干了,你却说出这么一番悖论来,还举了个不知道哪朝哪代的例子。虽然你这人时常遭谎,可刚刚那驴头不对马嘴的典例倒像是真的。”

“就当我遭谎,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过年发牢骚也不对,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不愿意再纠缠,其实我根本不懂这种怪传统是怎么造成的,至少这种现象还不是很普遍。

“说说吧,你倒是很少关心国事,难得主动一回,既然铺开了就说说。”兰陵蹬了鞋侧卧在榻上,把脚塞我腰里捂着,笑道“我家郎君不是个爱发牢骚的,偶尔发那么一回到也有趣呢。”

“有个屁趣,好歹叫你尝尝苦学十六载还生死两难的滋味就不喊有趣了。”捏了兰陵脚趾扯了扯,“我乱七八糟地说,你且乱七八糟地听,反正你们古人爱编排,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这一句害的不是一代人,是千秋万代的好孩子啊。”

“栽脏!”兰陵挺了脚趾在我肋子上猛地一戳,“没心没肺的话,我长这么大岁数竟没听说过呢。你且打听,给说这话的人揪出来,看不给按个妖言惑众的罪名才怪!”

“那就是古人说的!”反正我不记得谁说的,没心里负担,瞎掰。

“没有。”兰陵思量半天摇头,转而笑道,“定是你随口编造了嫁祸。”

无奈一摊手,怕是说这话的还没出生,“算我嫁祸,可科举这么一改制的话,就怕往后形成这局面呢。”

“不会!”兰陵不喜欢谈这个科举改制,虽然她赞成,但毕竟是武提出来的,谈起来有心理障碍,“你是不懂就乱说,也有没见识的不懂乱提议。改制是好事,但绝对不是这么个改法。”说着里兰陵眼珠一骨碌,挺身而起,“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说过什么百花齐放?”

“我说过?”我说过的话怎么记不起来,想半天头疼。